趙臻在魏襄的肩上拍了拍,道:“你想辦法,讓我跟她見一麵,我有話跟她說。
魏襄低頭不答。
“你不願意?”趙臻目光逐漸冷凝。
他的東西,向來是不容人覬覦的。
趙臻收回了手。
“王爺。”魏襄抬起頭和趙臻對視,目光不退不避,“臣自知無論是權勢地位,還是城府韜略都不及您,沒有資格與您去爭什麼。但,芷羅對臣的意義不同。她對您而言是什麼?或者說,溫儀瑄是您的王妃,那溫芷羅呢,溫芷羅是什麼?”
趙臻目光幽深,緩緩吐字:“與你無關。”
她們本就是一人,他自始至終愛的,也隻有她一人。
她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的朱砂痣,十年以來,魂牽夢縈,終於她成了他的妻。
有誰能懂那種欣喜?
魏襄?魏襄不懂。他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毛頭小子,從認識芷羅到現在,不過才五年。
魏襄作揖,說:“王爺若想見王妃,就自己想辦法。臣雖是您的下屬,也有守護自己所愛之人的權利。”
他說完,轉身離開。
*
儀瑄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趙臻那晚之後安分了許多,沒再進宮來找過她。但把趙晏的一封禦旨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明白說,就是抗旨。
禦旨的內容是什麼呢?是說皇帝恩典,許他與王妃和離。
趙晏很不爽快,想狠狠治趙臻的罪。無奈趙臻的大軍還在京城外麵駐紮著,和離又是人家的家務事兒,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皇帝要人家和離,人家不願意就治罪,這說出去也不大好聽。
所以趙晏隻得忍下來。
然而趙臻卻像是被刺激到了,接二連三在朝堂上為難皇帝,叫皇帝下不來台。並且親自把北鎮撫司握在手中,大肆招攬門客,培植勢力。
沒兩天,一直拖延的安定侯案也有了結果,秋後處斬,抄家,男丁發配邊疆,女眷沒為官奴。
儀瑄打聽了下李靜妍的消息,說是不知怎麼的,李靜妍從女眷名單上除去了。
大概是趙臻的手筆。
至於趙慎,更難審判。大理寺與刑部推來阻去,誰也不想趟這渾水。趙慎畢竟是先太子,與不少朝廷官員都有過交情。再來趙慎是太後的親兒子,太後為這事兒鬨得凶,天天在仁壽宮撒潑。
趙晏自己,心裡是想殺了趙慎泄憤,但他得顧及名聲,不想天下人說他薄情寡義殘害兄長,所以把這事兒交給趙臻去辦。
趙臻滿口應下。帶領刑部把該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最後判趙慎終身監禁。結果一出,滿朝文武及百姓們都稱好,趙臻威望更盛。
至於監禁的地點,就是在宮裡找了個僻靜的院子,將趙慎塞了進去,重兵把守。
眨眼間,儀瑄已經在宮裡待了半月。
皇帝這半月間都未踏足後宮,幾位妃嬪來求見也都吃了閉門羹。漸漸的,便有些謠言四散,說皇帝與自己的兄嫂搞在了一起。
這謠言對皇帝、對趙臻和對儀瑄自己都不好。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住下去了,皇帝能庇佑她一時,不能庇佑她一輩子。
這幾日她便在考慮出宮的事。
正好紅玉給她來了信,說是很想她,讓她回家來看看。
她便跟皇帝說明了。
趙晏顯然不高興,但也沒有反對,給她派了一隊侍衛,還讓她不要介意流言蜚語,想回宮來隨時可以回宮。
儀瑄笑而稱是。
於是選了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她把東西拾掇拾掇——其實也沒有多少,乘上馬車回家去了。
溫家聽說她回來,高興壞了,一大早兒廚房就開始忙活,準備開一頓豐盛的宴席,給他們的三小姐接風洗塵。
儀瑄下了馬車,見二夫人領著劉氏和紅玉,還有一個麵生的男子——和劉氏站在一塊兒,想必是她那素未謀麵的爹爹,以及一眾家奴站在門口迎接她。
二夫人多持重一個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上來抱住儀瑄喊道:“三姐兒,苦了你了!”
豫王夫妻鬨掰的事兒在京城已經人儘皆知。溫家聽說儀瑄受了苦,一路被追殺逃回了京城,心裡就悔,悔恨當初不該把儀瑄嫁給趙臻!
“祖母,我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儀瑄笑。
“還說沒事呢!人都瘦了一圈了!”二夫人摸摸儀瑄的小臉,心疼道。
這時,那麵生男子走上來,不太好意思的問:“三丫頭,還記得你爹嗎?”
劉氏推了他一下,邊抹淚邊說:“當然記得!都跟你說了,三姐兒的呆症早好了,否則怎會被王爺瞧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二夫人瞪了媳婦兒一眼,劉氏悻悻閉上嘴。
“爹。”儀瑄甜甜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