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趙臻避開周圍人的攻勢,出劍快、準、狠,基本上都是一劍封喉。
敵人一個個倒下。
從開始時的前仆後繼,到後來的偃旗息鼓,敵人一退再退,沒人再想以血肉祭豫王的刀刃。
不可能贏的。
太可怕。
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趙臻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殺過人。
這讓他想起來,六年前自己從敵營逃出來的那個夜晚,一人一騎,抱著必死的決心與敵軍交戰,他殺紅了眼,敵營血流成河。
最後敵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而現在,他又看到了那種熟悉的眼神。
怪物?
也許吧。
隻要能贏就行了。
神還是怪物,都是彆人冠在他頭上的,他會死、會傷,他隻想從這陰暗的地牢衝出去。
擁抱她。
*
那姓孔的將軍確實實力不俗,完全占據上風,魏襄被他逼的毫無反擊之力,艱難退守之下,胳膊還被刺傷了。
眾將士的臉色都很難看。
如果過不了這關,就救不出王爺,今日一舉白白枉費,往後南苑的守衛會更嚴。
甚至,王爺性命難保。
孔將軍回到自己陣前,聽報信的小兵道:“陛下不肯見我,說讓將軍自己看著辦。”
“為何?”
“陛下與豫王妃待在一處。”
孔將軍大怒,罵了句“紅顏禍水”,一麵差人去調城外的駐兵,一麵讓人繼續去皇宮稟告,然後喝了口水,繼續來與魏襄交戰。
時間久了,魏襄漸漸體力不支,那孔將軍卻依然精神抖擻,一劍朝魏襄心口刺去。
魏襄為了保命,隻能翻下馬背。
孔將軍陣中突然一陣騷亂,孔將軍卻隻顧殺魏襄無暇顧及,猝不及防肩上挨了一劍。
孔將軍驚訝去看。
原來是趙臻從地牢逃脫,騎上魏襄的那匹馬,刺中了他。
“你……?”孔將軍難以置信。
趙臻挑釁似的笑笑,“怎麼樣,驚不驚喜?”
豫王陣中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
趙臻舔了舔乾澀的唇,拿劍指著孔將軍,笑容狂野不羈。
“本王的命就在這兒,有本事來拿。”
*
乾清宮內燈燭瑩瑩,儀瑄正在與趙晏下棋。
她手心都緊張出了汗。
還要多久……她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
剛剛報信的人又來了一次,她費儘心機才把趙晏挽留住。
趙晏顯然已經覺得她古怪了。
如果再來一次……她想都不敢想。
外麵突然亂糟糟起來。
“有刺客!護駕!”
呼喊聲此起彼伏。
趙晏皺了皺眉,意味深長的看了儀瑄一眼。
今晚很不太平哪。
趙晏把撚著的棋子放下,語氣幾乎是平靜的:“儀瑄,你有事瞞著我。”
儀瑄心一跳。
她張了張口,茫然無措的看著趙晏。
“是什麼?”他問。
“我……沒有。”
趙晏無聲冷笑,猛地捉住她的手腕,力道有點兒大,“你知道騙我是什麼下場?”
儀瑄緊緊抿住唇。
“你想救他是嗎?那就多付出點兒啊。也許我一高興就把他放了呢。”趙晏嗬嗬兩聲,下榻走到她跟前,捏起她的下巴,“想想看,怎麼討我歡心?”
儀瑄被他嚇住,腦子很懵,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逃,對,她應該逃。
她爭取的時間應該夠了,再在這裡待下去,趙晏這個瘋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她掙脫他的手,衝門外狂奔。
趙晏冷笑,“攔住她。”
儀瑄被侍衛扭送回來,趙晏左手箍住她的腰,右手緩緩在她臉上摩挲,目光陰沉冷寂。
“為什麼要跑?”
“不是要跟我待在一起嗎?”
“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我懷裡知不知道?”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就要吻下去。
外麵侍衛和刺客鬥的熱鬨,趙晏連躲一躲的心思都沒有。
沒有什麼比被她欺騙更值得憤怒的了。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今天為了她一番小意討好有多高興。
不是要演嗎,那就繼續演下去啊。
怎麼能停?
儀瑄掙紮著扭過頭,表情狼狽不堪,她說:“強人所難,非君子所為。”
趙晏冷笑,“誰要當君子。”
儀瑄悄悄從袖中摸出一枚細銀針,這是她為了保護自己帶的,不到緊要關頭絕不會用。
針頭上沾了一種可以讓人渾身僵麻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