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廢待興,百姓的日子不好過,趙臻派了幾批將士去幫百姓修理房屋,又從國庫裡撥出一部分糧食來暫時接濟百姓。
百姓都盛讚趙臻仁德。
二更已過,趙臻才從外麵回來。他一進屋儀瑄就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男人在床沿坐下,眼皮微垂,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怎麼還不睡?”
“等你。”她抱住他。
趙臻的手扳住她的肩,把她往外推,黑漆漆的眼注視她:“出了汗,臟的。”
小姑娘沐浴過,渾身上下都是甜甜的清香。他又喝了酒又出了汗,實在不是很乾淨。
儀瑄不管不顧,一股腦撞進他懷裡,聲音軟軟的:“不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儀瑄覺得趙臻身上的汗味兒不難聞,混著酒味,竟然莫名其妙的有點兒勾人?
儀瑄被腦子裡忽然蹦出來的“勾人”兩個字嚇到。
她什麼時候也開始有這種奇怪的癖好了?
儀瑄臉紅了。
可是怎麼辦嘛,她就是覺得很好聞啊。
趙臻低頭笑了笑,無聲的,但還是不願意這樣跟他的小姑娘接觸。
“我去洗澡,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
“我不困。”小姑娘特意為了證明自己,把眼睛睜的大大的。
她眼形有點兒媚,眼尾勾起來,平時微微垂下眼睫,眼波迷離的時候最勾人。現在把眼睛睜大,眼神清澈又乖的樣子——
可愛死了。
趙臻舔了舔乾燥的唇,捧起小姑娘的臉,輕輕吻了她一下,語氣也帶著笑:“好,不困。”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趙臻怕小姑娘久等,麻利的洗了個澡,換了件乾淨衣衫就出來。出來的時候小姑娘已經靠在床頭閉上了眼,手中攤著一本書。
她今天起的很早,忙著趙寰登基的事也沒休息過,肚子裡還懷著孩子,肯定會很累的。
趙臻歎了口氣,指腹蹭了蹭小姑娘柔軟的臉蛋兒,一隻手搭到她肩膀後麵,一隻手護住她的腰,準備把她放到被窩裡。
小姑娘睡眠一向很淺,趙臻一動她就有知覺了,睫毛顫了顫,掀開眼簾,軟軟懵懵的看了趙臻一會兒。
“我沒有睡著。”她紅著臉欲蓋彌彰。
趙臻忍住笑,“恩”了一聲,上床。
昨天胡知賢重新表達了一下說法,隻要胎像穩定兩人同床是沒關係的,掌握好分寸就行。
儀瑄就沒再堅持分開睡。
其實趙臻不在她身邊她睡得也不安穩,夜裡容易驚醒。所以聽到胡知賢這麼說,儀瑄還是挺開心的。
兩人躺下來說話。
儀瑄抱著男人的手臂,問他:“你今天喝了很多酒?”
“是有點多。”趙臻承認,“他們心情不好,我陪著他們喝一點。”
趙臻把帝位讓給趙寰,確實有很多部下不甘心。
現如今雖然也是大權在握,但為人臣子和登基為帝,到底還是不一樣。
趙臻也能理解部下的心情。
儀瑄抿抿唇,猶豫著開口:“你不當皇帝,到底是因為不想當,還是為了我?”
儀瑄不是男人,對權力沒有那麼大的追求和執著。
但如果他有呢?
今天的登基大典,她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會不會不甘心,會不會遺憾,會不會因為她做了人生中最後悔的決定?
如果他會,那現在反悔也還來得及。
趙臻專注的看了她一會兒,眼神柔軟,“你覺得,我想當這個皇帝嗎?”
儀瑄搖頭,“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他認真,“好好想一想,芷羅。”
他喊她芷羅,就是提醒她,她作為溫芷羅跟他鬥了那麼多年,其實早已了解他的心性。
儀瑄怔了怔,靜下心來沉思,待心中有了答案才開口:“不想。”
他挑眉,“為什麼?”
“憑你的實力,早就可以出兵打下京城,可你沒有。一個真正有野心的人,不會為了任何事情拖住腳步。”她頓了頓,看向他,“何況你顧慮的,隻有一個我。”
趙臻唇角勾起,“隻有一個你,這理由還不夠?”
儀瑄皺了皺眉。
她害怕趙臻告訴她,他這麼多年的隱忍,都隻是為了她。
“開個玩笑。”趙臻眉眼一鬆,懶洋洋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