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兩人爭執的激烈的時候他也隱約聽到了幾句,趙晏用情之深實在出乎他的意料。這麼多年,從他認識趙晏開始,就沒見他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
“你沒事吧?”孔武走過去問。
溫儀瑄現在是他們手上唯一的人質,如果她死掉,他們就再沒有跟豫王談判的籌碼,大家都得死。因此溫儀瑄必須活著。
如有必要,他會出手幫她一把。
儀瑄詫異孔武會對她噓寒問暖,但想一想就明白了,孔武隻是在擔心她這個人質的死活。她嘴角一哂,同時也意識到如果趙晏真的要殺她,她可以找孔武幫忙。
曉之以理,孔武不會見死不救。
這樣想著,儀瑄忍不住往孔武身後一躲,“沒事。”
孔武看見她脖子上的那圈紅痕,皺了下眉,心道趙晏竟下得去如此重手。
不是心愛的姑娘嗎?
真是搞不懂。
門嘎吱一聲開了,趙晏麵無表情站在門內,眼神陰鬱冷淡,目光落在儀瑄身上,一句話不說。
儀瑄低頭不看他。
孔武道:“我帶王妃先去休息吧,你也好好休息一會兒,指不定豫王什麼時候就到了。”
趙晏冷笑,陰陽怪氣問:“你帶她去休息?”
孔武察覺到這話問的不太對勁兒,考慮到趙晏現在心情不好也不跟他計較,冷冷回:“有何不妥嗎?”
趙晏歎口氣,朝儀瑄道:“你過來。”
儀瑄不動。
趙晏不耐煩的皺了下眉,問:“你一定要違抗我是不是?你能不能聽點兒話?”
“我不是一定要違抗你。”儀瑄冷道:“如果你現在讓我走,我一定轉身就走。”
“……”趙晏剛剛強壓下去的怒火又一次燃起來。
他猛地走過來拽住她,挑眉冷笑:“我不會讓你走的,從今天起,我去哪裡你去哪裡,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我們生同衾死同穴,然後一起下地獄。”
他拉著她就往屋子裡走。
儀瑄看向孔武,雙眼淒淒可憐,已經褪去血色的唇瓣抿著,像一朵枝頭已經凋零無幾的花,被趙晏艱難拖行著,脖子上還有一圈紅痕。
孔武目光微垂,下一刻,大步出去攔住趙晏的去路。
“你乾什麼?”趙晏聲音透著詫異。
孔武一向忠誠,如今竟也要為她反了嗎?
“我不管你與豫王妃之間有什麼恩怨,如今豫王妃是我們手中唯一的籌碼,若她出事,兄弟們都得跟著陪葬。你既然冷靜不了,就把她交給我。”
趙晏冷笑:“交給你?你彆告訴我你色迷了心竅,對她心生愛慕……”
“趙晏!”孔武聽他說的實在不堪,出聲打斷他,麵色更嚴厲了幾分:“我不是你,不會為女人亂了心智。”
趙晏一愣,複雜的看了孔武一眼,再看看傷痕累累的儀瑄。
“也罷。”他鬆開手,臉色極差:“交給你,好好看著,不許叫她跑了。”
儀瑄趕忙跑到孔武身後,生怕趙晏會反悔。
跟趙晏比起來,孔武都顯得可愛多了。
“是。”孔武看了儀瑄一眼,示意她跟他走。
孔武帶她去了一間客房。
茶房燒水來,儀瑄顧不及燙小口小口喝著,長長的睫毛耷拉,濕漉漉的,不知是茶水蒸騰的水汽還是眼裡有淚。
“慢點兒喝。”孔武忍不住心生一絲柔軟,“他暫時不會過來。”
雖然他追隨趙晏,但不得不說,如果他是豫王妃,肯定也不會選擇趙晏。
趙晏這個人確實是有點兒瘋魔的。
一旦對什麼執著起來,就不管不顧的要得到,根本不會管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傷害彆人。
孔武覺得溫儀瑄真的挺可憐的。
被趙晏看上,算是她倒黴。
幾口水下去,嗓子稍微舒服點兒,儀瑄看著孔武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不鹹不淡。
“如果剛剛他把我拉進去了。”儀瑄正正經經的表情,“那麼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孔武一驚。
儀瑄笑了下,低頭繼續喝水。
孔武驚訝的是她有這樣的決心,而且完全不是一副受欺負的樣子,冷靜的過分。
到底經曆了什麼,一個人才能一本正經說出這樣的話。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喧鬨起來,孔武皺了皺眉,他知道是趙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