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去,元福向二嫂魏庭蘭打聽陸昭的消息。
魏庭蘭正在做針線,聞言驚訝的看她一眼,“你怎麼想起問他了?”
“……”元福尬笑。
魏庭蘭十指纖纖,對著布帛刺下去,若有所思道:“哦對,我忘了,陸昭也在國子監上課呢。那他現在跟你是同學。不過你離他遠點,少招惹他。”
元福好奇問:“為什麼呀?”
魏庭蘭娓娓道來:“自從爹爹還政,朝廷由陛下做主之後,這朝中的局勢便越來越風雲變幻。原先追隨爹爹做事的那一批人都不如原來風光了,朝中興起了不少新秀。這陸家便是其中之一。陸昭是陸大人的唯一的嫡子,在京城橫行霸道,曾經出手打人把人打到半身不遂。”
魏庭蘭停下針線,認認真真的警告元福:“你可千萬彆跟他打交道,否則你哥哥要生氣了。”
元福:“……”
我能說我不僅打交道了,還成了他同桌麼?
*
國子監生上課的時間早,元福還沒適應的過來,第二天賴在床上不肯起。等到國子監的時候,已經足足晚了半個時辰。
夫子正在講課,元福站在門外喊“夫子”,結果夫子沒聽到似的不搭理她。
國子監的規定,遲到者要罰站一上午。
星兒把這個規定告訴元福,元福認命的垂下腦袋,挪到牆邊,靠著牆把眼睛眯上,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
為了趕過來,她連早飯都沒有吃呢。
屋裡突然有了一陣騷動。
陸昭站起來,肆無忌憚的往外麵走,夫子震驚的指著他問:“你乾嘛去!”
陸昭笑眯眯的看著夫子,說:“我有點兒困,自己去外麵罰站。”
夫子:“……”
同窗:“……”
這話說的夫子無法反駁,老臉一陣僵硬,而後摸了摸灰白的胡須,不耐煩的擺手:“罷罷罷,你要站就站。”
陸昭從容不迫的走出去了。
下麵的學生們激動的竊竊私語起來。看到沒!大佬見不得愛人受一點委屈!罰站還要成雙成對比翼雙飛!
多麼浪漫!
*
元福腦袋靠在牆壁上,一點一點的,睡的昏昏沉沉。陸昭伸手向星兒比了一個噤聲,然後手臂穿過元福的後頸,扶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上。
他個子太高,要讓小姑娘靠的舒服還特地曲著腿,把自己的高度降低一些。
元福察覺有人摟著她,便醒過來。
小姑娘伸手揉了下眼睛,看見陸昭近距離的含笑的臉,以為自己做夢了。
天哪,她竟然做夢做到陸昭抱著她?
這麼羞恥的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又重新揉了一回眼睛再睜開。陸昭笑了一聲,低頭把下巴搭在她的腦袋瓜上麵,說:“沒做夢,我在呢。”
“……”
元福心說我能再抽你一巴掌不?
“你……”元福慌張的四處張望,還好沒人朝他們這邊看,連忙推開陸昭:“大庭廣眾之下,你這、這……成何體統?”
“怎麼不成體統了?”陸昭就著她的話問。
元福氣的瞪他一眼,扭過去站遠點兒不跟他講話。陸昭摸了摸鼻子,說:“彆生氣,我就是看你睡著了,頭就快點到地上去了,怕你摔破頭,所以借個肩膀給你用用。”
完了還特意加一句:“沒彆的意思。”
什麼叫沒彆的意思?
就是說她自作多情嘍?
“我也沒覺得有彆的意思。”元福不甘示弱回敬他:“就是覺得這樣不太好,雖然我們是同窗,但男女授受不親,該保持的距離還是要保持。”
陸昭笑的桃花眼顧盼神飛,“終於承認自己是女的了?”
“……”
陸昭走過去,元福還是站在原處沒有挪,隻是不看他,他掩嘴咳嗽兩聲,從懷裡掏出一包點心,提溜到元福眼前,問:“吃不吃?”
元福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
然而她挪開眼,決絕道:“不吃。”
這種當她已經上過一次了,不會再上第二次。
陸昭看她臉色蒼白,而且剛剛看點心的眼神……很渴望,就知道她大概是沒吃早飯來的。陸昭舔著唇笑了聲,慢條斯理的把點心打開,說:“本公子特地為你買的,你竟然不吃?這荷花餅香甜不膩,甜中帶有蓮子的微苦,吃一口便停不下來。最好再配上熱茶,一咬下去,滿口生香。”
元福:“…………”
姓陸的不說話是會憋死嗎?
陸昭把荷花餅放到她唇邊,勸誘:“來,元福吃一口。”
元福頑強掙紮。
“嘗嘗看,要是不好吃你打我。”
元福負隅頑抗。
“可惜了,你若不吃,我便隻好自己吃了。不過你要是願意吃我咬過的,我也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