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道:“表哥都不在這裡,我們在這裡玩得沒意思。”
林靜嫻拍了她一下,說:“小雅不會說話,表哥莫要見怪,隻是我們在表哥這兒呆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去了,不然我娘要念了。”
薑潮雲有些懊惱地道:“是我輕慢了,我送你們出去吧。”
林靜嫻製止了,溫柔地笑:“讓丫鬟送就好了,表哥早些休息,待開春了,我還想跟表哥一起出去踏青。”
薑潮雲自是應了下來。
待碧心將人送走,薑潮雲這才要轉身回房間,然而一轉頭,看見寒江穆還在,怔了一下,說:“你還沒走啊?”
寒江穆表情又恢複了一開始的冷然,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薑潮雲,道:“少爺是嫌我礙眼了?”
薑潮雲許久未見他這種表情,一時之間還有些不太習慣,語氣裡便也帶了出來,“你在說什麼胡話,好了,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寒江穆望著薑潮雲,道:“少爺對她溫言軟語,莫非心悅她?”
薑潮雲渾身都緊繃了起來,生怕他又胡言亂語,然而寒江穆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似乎在等他回答。
薑潮雲本想順勢應承下來,打消了他那個心思,然而話到嘴邊,卻又覺得不妥,他不能毀表妹清譽,總之,這個話不能亂說,因而含糊地說:“不關你的事情。”
寒江穆原來臉上還有些笑意,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剩了,他望著薑潮雲,似是想說什麼,最後卻沒有說出口,隻是最後望了薑潮雲一眼,道:“少爺既不想看見我,我也不來惹少爺厭煩。”
他語氣倒是很平靜,“我先告退,少爺早些休息吧。”
說完,越過薑潮雲大步地離開了。
寒江穆就這麼走了。
薑潮雲嘴唇動了動,本想喊住他,卻又沒能說出口,回到屋子裡,忽地滿心懊惱起來,他這是乾什麼啊?
他拿起桌子上的那個木雕兔子,寒江穆的手藝那麼好,連兔子的每根毛發都雕刻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
其實他很喜歡他給他送的兔子的。
過後的幾日,薑潮雲沒有見到寒江穆了。
林月容給他安排了一個覺淺的老嬤嬤過來給他守夜,到這種時候,薑潮雲才發覺他以前好像是期待過夜晚的降臨。
這一天天氣很好,太陽都冒了頭,肆無忌憚地揮灑著他熾熱又溫暖的光輝。
碧心將屋子裡的被褥拿到院子外麵曬,連同薑潮雲箱子裡許久未翻動差一些就長了書蟲的書籍一起,將院子裡擺得滿滿當當。
薑潮雲精神有些懨懨地躺在貴妃椅上曬太陽,貓兒將小寶抱過來,對薑潮雲道:“少爺,小寶昨日去欺負那隻食鐵獸,你看看,被對方打成這樣。”
薑潮雲聽到這聲音,才發現冷落小寶許久,連忙坐直身體去看它。
小寶淒慘地“嗷嗚”了一聲,被貓兒一放到地上,就朝他奔來。薑潮雲連忙伸出手去,將它一把接到了懷裡。
小寶大概是在褪胎毛,本來雪白的顏色變得有些發灰,連臉都變了,不像小時候那麼奶胖可愛了。
但薑潮雲看它依然打心底裡喜歡,現在看它身上有一塊又一塊的禿,還有些血跡,很是心疼,“怎會如此?是誰招惹的誰?”
貓兒道:“還能是誰?就是小寶先招惹的,那隻食鐵獸貪吃懶動,小寶從圍欄鑽進去去撲咬它,它都一動不動,顧著吃冬筍。小寶實在過分了,才給了它一巴掌——就是這一巴掌,給它扇飛了。”
薑潮雲:“……”
貓兒埋怨道:“這狗兒太過鬨騰,它養娘前些時候生了羊崽兒,它總是偷含著羊崽兒,磨牙似的,嚇得它養娘一直叫。”
薑潮雲這樣一聽,才知道小寶在院子裡簡直就是霸王一樣的存在,現在霸王被另一個霸王治了,也實在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給它上了藥,又讓貓兒把圍欄加得嚴密一些,省得小寶再鑽進去挨揍。
然而抱著這可可愛愛在他懷裡嗷嗚嗷嗚叫的小狗兒,他又想起了寒江穆。
小寶也是他送的,不知不覺,他的院子裡都被寒江穆送的東西填滿了。
明明天氣也不是很熱,薑潮雲心裡卻有了那麼一絲燥意。
……要不要去看看寒江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