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穆來去匆匆, 若不是薑潮雲雙唇紅腫,他可能都要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薑潮雲沒法解釋自己睡一晚上為什麼嘴唇能紅腫成這樣,隻能任由碧心拿來藥, 自己隨意地擦了擦。
不過也因為這幅模樣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門。
小寶如今長大了不少,原本雪白的毛發褪得一乾二淨, 變成了一種銀灰色的有些乾硬的毛發。
不僅如此,它小時候那憨厚可愛的麵孔也變得有些凶戾, 他的眼神就和尋常狗很不一樣, 貓兒將它從小養到大, 現在看見他都要犯怵。
薑潮雲去看小寶的時候,正好撞見貓兒在喚小寶, 想哄它過來吃飯。
但小寶不聽他的話,它爬上了假山,挺起了胸脯, 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
貓兒見薑潮雲來了,忍不住埋怨道:“少爺, 你看看它, 它現在真的野了, 一點都聽不懂人話!”
薑潮雲袒護道:“它是狗,聽不懂人話不是很正常嗎?”
貓兒:“……這也不能這麼說, 狗都是忠主的, 但少爺您看它,都巴不得爬到人頭上做主子才好。”
薑潮雲聽了, 對小寶喚道:“小寶, 過來。”
小寶聽了薑潮雲的聲音, 屁顛屁顛地從假山上一躍而下, 跑到薑潮雲旁邊轉了幾個圈圈, 嗓子裡發出了“嗷嗚”的聲音。
薑潮雲對貓兒笑道:“你看,這不是挺好的嗎?”
貓兒:“……”
貓兒小聲嘀咕道:“這狗就知道見人下菜碟。”
薑潮雲不出門,林世言幾個表哥倒是要到他這裡串門。
薑潮雲能在林家過得這麼心安理得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林家所有人都待他像自家人一樣,有什麼好玩的都會想著他念著他,若不是他身體不行,恐怕天天都要帶他出去玩的。
不過他們也體諒他,並不會強行帶著他一起玩。
林世言來看他,還帶了一隻鬥犬,躊躇著跟他說了那個和章響水的那個賭約。
薑潮雲還有點逃避心理,還盼著那個章響水能忘了這事兒,林世言看穿了他的想法,有些艱澀地說:“表弟,那個章響水與我極為不對付,也還記著這事兒……你看能不能操、練操、練小寶,讓他斷了心思?”
林世言的胞弟林青陽挺起胸脯,說:“潮雲表弟,你放心,我會鬥犬,我可以操、練它,讓它到時候一擊斃敵。”
薑潮雲聽了他們倆的話,覺得慚愧,本來就是小寶先招惹的那個章響水,現在挑起了這個矛盾,又一股腦的將壓力拋到林世言身上的確很不厚道。
想到這裡,薑潮雲便答應了下來。
貓兒將小寶拉了過來,小寶和林世言還算熟悉,見麵還知道“嗷”一聲當作打招呼,但扭頭看見林青陽,嘴角就咧了上去,露出了鋒利的尖牙,衝林青陽低吼。
林青陽乍一看,笑著對薑潮雲說:“表弟,你這狗是真的不錯,氣宇軒昂霸氣十足!一看就不是凡狗!”
他誇的明明是狗,但薑潮雲就像是在誇他一樣忍不住挺直了脊背,很謙虛地替小寶說:“還好,還好。”
林青陽本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仔細一掃,他察覺出了一絲不對。
林世言看他表情不對,問:“青陽,怎麼了?”
林青陽伸手過去,想摸小寶的耳朵,小寶後退幾步,衝他齜牙咧嘴。薑潮雲馬上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將它安撫了下來。
林青陽再伸手過去摸它的耳朵,這次它倒是不掙紮了。
林青陽摸完耳朵,又去摸小寶的嘴,麵色越來越沉重。
薑潮雲看情況不對,心裡也忐忑了起來,“二表哥,怎麼了?”
林青陽又直起身子去看小寶的尾巴,它尾巴下垂,並不和尋常狗那般卷曲上揚,心裡已經確定了大半。
麵對薑潮雲和林世言詢問的眼神,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小寶…好像不是狗,它是狼。”
薑潮雲:“……”
林世言:“……”
林世言大驚失色,“是狼?小寶是狼?”
薑潮雲也被嚇住了,“……不可能吧?它怎麼可能是狼?”
林青陽有板有眼地道:“正常的狗,耳朵是下垂的,像這樣。”正好帶了鬥犬過來,林青陽便拿來做對比,他用手摸了摸那隻狗的耳朵,向所有人展示。
“而小寶的耳朵是豎直的,這是狼的一個特點。”又用手點了點鬥犬的吻部,“狗的吻部短而粗,口窄,狼的吻部長而尖,口要更加寬闊,牙齒你看,也要比狗的大許多。”
他將諸多細節一一展現,不得不讓薑潮雲和林世言兩人相信小寶可能真的是一隻狼。
林青陽問薑潮雲:“小寶是誰送你的?狼普遍凶狠暴戾,很難馴服,稍有不慎便是禍主的畜牲……”
他話還沒說完,小寶就猛地齜起了牙,喉嚨裡發出了威懾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