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穆聽了薑潮雲這句話, 眉頭已經蹙了起來,眼底也浮現出一絲不悅的情緒,“是嗎?”他不鹹不淡地道。
薑潮雲還沒有意識到他的不悅, 反而認真地點點頭, 說:“是啊, 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
寒江穆對此很是漠視, 然而看見薑潮雲有些心不在焉,一臉好奇地繼續往樓下看的模樣,不悅逐漸擴大,不冷不熱地開口道:“少爺若好奇, 不如下去看看。”
薑潮雲放下筷子, 對寒江穆伸出手來, “你還有錢嗎?”
寒江穆一頓, 明知故問道:“少爺要錢做什麼?”
薑潮雲說:“那個人好像沒錢看大夫, 我們如果有閒錢的話, 可以日行一善的。”
寒江穆冷聲道:“沒有閒錢。”
薑潮雲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寒江穆的語氣不如之前那般溫和,目光不禁落到了他身上,很有幾分困惑地說:“但是我之前還看到你給小二賞錢,怎麼會沒有?”
寒江穆冷漠地道:“養少爺一人已經很吃力了, 又怎會有閒錢去讓少爺日行一善。”
薑潮雲一聽,也的確是這個理, 他又探出腦袋去看樓下,見醫館大夫出來,安撫了夥計, 讓農戶將那青年扶進了醫館, 看樣子是打算不收錢替那個青年看病了。
寒江穆看他一直看, 終於忍無可忍, 他伸手過去,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耳邊頗有幾分陰沉地道:“少爺再看,是想我掀了那家醫館麼?”
薑潮雲被他捂著眼睛,嘴唇微張,“你說什麼?”
又努力地掰開他的手掌,說:“我為什麼不能看,我長著眼睛,就是讓我看這世間萬物的。”
“也包括其他男子?”寒江穆喉嚨裡溢出了一絲冷笑。
薑潮雲懷疑自己聽錯了,不過他也不至於茫然至此,已經察覺到寒江穆的諸多異樣,心裡有了一層模模糊糊的想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寒江穆手指往下,捏住他的下巴,對準了自己,道:“你這雙眼睛,隻能看我,要是多看了彆的男子一眼,我便活剮了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倒並不如何狠厲,甚至有幾分輕柔,像是開玩笑的語氣,但那雙眼睛浮現出來的冰冷沉鬱情緒卻是完全地展露了主人心裡的想法。
薑潮雲看著這麼一雙眼睛,心中一寒,也不敢懷疑他說這話的可能性。
寒江穆看他不說話,以為被自己嚇到了,又鬆開了捏著薑潮雲下巴的手,語氣輕柔地說:“我與少爺開玩笑的。”
薑潮雲心裡那模糊的想法逐漸清晰,叫他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是在吃醋啊。”
寒江穆也不否認,“少爺知道便好。”
薑潮雲心裡莫名地有幾分甜蜜,叫他嘴角都翹起來,露出嘴角兩側小小的梨渦,“我說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醋味,原來我身邊有一個大醋缸。”
寒江穆看他燦爛的笑顏,眉宇之間暗藏的陰鬱之氣才慢慢地散去,唇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薑潮雲說:“不要醋啦,他長得是很出眾,但遠遠比不上你。”
說著,還大著膽子去摸寒江穆的腦袋。
寒江穆抓住他纖細的手腕,沒能讓他碰到自己的腦袋,不過卻是抓著那隻手,放到自己唇邊,半垂著眸,輕輕地在薑潮雲小拇指上落下一連串的吻。
寒江穆長得是十分俊美的,皮膚也是那種生人勿近的冷白色,像冰一般,鼻梁高挺,嘴唇又薄又紅,親吻薑潮雲小拇指的時候眉眼低垂,那無瑕的五官展露無疑……分明是禁欲又冷漠的皮相,做這種事情來便又一股濃鬱的色氣。
薑潮雲臉頰瞬間漲紅,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格外厲害,他緊張地朝四周望了望,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才小聲地說:“不要在外麵。”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指攥成了拳頭,躲開了那密密麻麻的癢意。
寒江穆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反而繼續低頭,在薑潮雲纖細白皙的手腕上落下了幾枚羽毛般的吻。
寒江穆的臉越靠越近,那無可挑剔的俊美皮相便越發有一股動人心魄的魅力,
薑潮雲看著這樣的寒江穆,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他心裡湧出了一個念頭,若寒江穆用這副模樣去勾彆的人,恐怕沒人會受得了。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莫名的驕傲自得與欣喜,這樣的寒江穆,隻喜歡他。
薑潮雲很快又為這個想法感到害臊,臉頰的紅暈一點點擴大,最後連他的耳朵尖都泛紅了。
寒江穆手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薑潮雲手腕上自己吻過的地方,將那一片白皙的皮膚揉得微微發紅,像是吻痕一樣。
“少爺,回房吧。”寒江穆盯著薑潮雲紅紅的臉,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起來。
薑潮雲知道他這句話隱含的意思,立即抽出手,小聲地說:“不回,剛剛才從房裡出來,怎麼又回房。”
他裝不懂,寒江穆也不勉強,“那便散散步,消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