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真心想要世子活的人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將最後的希望放在許綠宛身上罷了。
因此,顧寧這質疑出來的時候,其他人看許綠宛的眼神自然是更不信任,也有些動搖了,覺得信任她是不是太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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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綠宛早料到顧寧不會這麼乖乖就範了,她沉思片刻,不由一臉哀戚地看向了坐在高位上的南陽王,道:“王爺,此事攸關世子性命,我若無把握定然不會開口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其他人是半信半疑,南陽王對於許綠宛卻是已經深信不疑的了,因為許綠宛也曾給他練過丹,那些丹藥頗有奇效,就覺得許綠宛也許也是玄門中人。
他倒不似周姨娘那般希望自己的兒子上位做世子,他一心修道不理俗務,而現在這個世子文能當家主事,武能保家衛國掙功勳的,讓人省了不少心。
要是死了哪兒再找一個來?
因此,在聽了許綠宛的話以後,南陽王就肅著臉看向了顧寧,雖是一身仙風道骨的道袍,但他麵色泛黃,內裡虛弱,看起來一副貪婪縱欲之相,沒有半點兒長輩的樣子。
“顧寧,我陸家錦衣玉食地養了你這麼大,如今隻要你一點兒血,你就推三阻四的,你難道要眼睜睜看世子去死才好?”他冷聲道。
顧寧也是冷言冷語:“我並非不想救世子,隻是不信她。”
南陽王冷笑:“這可由不得你!”他揚手一揮,“來人,押住她!”
話音落下,周姨娘身邊的兩個嬤嬤對視了一眼,就立刻上前,將顧寧的兩隻手都壓住了,令她掙紮不了。
南陽王冷哼一聲,這才看向了許綠宛,臉色好多了:“許丫頭,你可以動手了。”
許綠宛看了一眼被兩個婆子製住的顧寧,心內有些激動,她自小就會北塞巫術,自然也預知得出世子未來會成為九族至尊,而她將會是他的皇後。
隻是,她來了這一年,世子對她一直視若無睹的,偏偏被顧寧那張禍水似的臉勾引了,隻要她取得了顧寧的血做了藥丸救下世子,世子定然會感激她對她改觀,還會厭棄顧寧不願意救他這件事。
許綠宛端著一隻碧綠色的碗,右手拿著匕首,走近了顧寧,對上顧寧冷冷的譏嘲目光。
她垂下眼瞼,很是愧疚地道:“寧妹妹,你放心,我會輕一點的,不會很疼。”
但說著會輕一點,閃著寒光的匕首卻是毫不猶豫地朝著顧寧的手腕割去。
顧寧冷笑著,在她走到麵前以後,卻猛地一頭用力撞了過去,撞在了許綠宛的腹部,許綠宛痛呼一聲,手裡的碗也碎了,匕首也不小心反劃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疼得她臉色一白。
兩個嬤嬤隻當顧寧是身嬌體弱的千金小姐,猝不及防她會忽然發作,等見到許綠宛受了傷以後,怕被處罰,忙紛紛跪下請罪。
但此刻南陽王已是震怒,正死死盯著顧寧,哪兒會理會兩個嬤嬤?
“顧寧,你好大的膽子!”
顧寧卻是理了理衣裙,站起來,在南陽王要發作她之前,不疾不徐地道:“許綠宛也說了,要處子之血才可以救世子。”
猛不丁聽她提起這個,眾人都是一呆,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像是不明白她話中含義。
許綠宛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預感,正要阻止,卻見對麵的少女已經看著她的眼睛,似乎隱隱透著譏嘲,一字一頓地道:“可我並非處子,我的血又怎能救世子?”
“這……”南陽王吃驚至極,一時間倒還反應不過來。
但管家的周姨娘卻是已經勃然大怒,倒沒懷疑顧寧在說謊,畢竟女子清譽比性命都重要,她隻是憤怒顧寧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齷齪事,難免讓人質疑她的管家能力。
也會被外人給笑話!
這下她連世子的事情都顧不得了,隻一個勁兒地逼問她:“那人是誰?!”
顧寧站在廳堂,任由眾人神色各異地看她,神情不變,卻一個字也不肯再說。
這種事情也不可能傳出去,她頂多和劇情裡一樣被送去寺廟或者外頭的莊子“養病”,他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但就在周姨娘咄咄逼人一聲聲質問她的時候,卻忽然有一個人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些笑意,懶洋洋的腔調。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