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似乎是注意到了敖玉郎那驚喜的表情, 鐘道成的眼神就驟然沉了下來,就像是風雨欲來山滿樓的感覺,聲音也沒之前那麼平靜了, 透露出了他壓抑在心裡的怒意不甘等複雜情緒。

“在看見這畫以後,我就忽然明白了。”鐘道成的眼神陡然鋒銳如刀一般射向池中的少年,“她早料到我不會輕易放過你,是以故意拖住我, 卻將我當成一個傻子似的瞞在鼓裡,我還以為……”

他的話音頓住,那神情有幾分隱忍的扭曲, 像是將平日那副正人君子的麵孔也快要撕裂了似的。

敖玉郎察覺到了他此刻不太正常,雖然是很高興師尊對他那麼好, 但這個老匹夫好像已經快要氣瘋了,他連他單方麵喜歡師尊都不能容忍, 現在知道師尊也喜歡他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

敖玉郎是做好了可能會被他暴虐一頓的心理準備,但也沒有受虐傾向,此時儘管很想好好嘲諷他一頓,但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免得刺激到他, 讓他情緒更不穩。

他就說戒律堂那群看起來正經得不行的男修遲早要憋壞吧, 他們是人又不是神仙, 怎麼可能真的清心寡欲循規蹈矩一輩子不犯錯?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 鐘道成果然就又拿出了天雷鞭,幾乎是用儘全力地朝著他揮了幾鞭子過去,三昧真火隨著鞭子落在他的身上,那滋味絕對不好受。

就跟有人同時拿薄刃在割你的肉同時還拿烈火來燒你似的。

敖玉郎卻是硬生生忍著沒有閃躲一下, 也沒有流露出懼怕屈服的神色,反而就像是對方隻是在給他撓癢癢似的輕鬆愜意地靠在池壁上。

因為他清楚他要是有反應的話隻會令這老匹夫更來勁,但他如果不躲不避,他發泄夠了怒氣也就走了。

對於受罰這種事,他從小時候就已經很有經驗了。

隻是表麵雖然雲淡風輕,心裡其實已經在琢磨他的一百零八種死法了,每一鞭子都記得清清楚楚,將來好一頓不落地還回去。

果然,鐘道成這麼一氣抽了幾十鞭以後就失去了興致,因為就算池中少年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被抽碎了,胸膛也被鞭子灼燒出一條條痕跡來,也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就跟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無趣。

鐘道成眸光冷冷地看著池中少年,將鞭子扔到了一邊,那目光卻冷得跟能殺人似的。

敖玉郎因為半截身子都在水裡,所以被打的基本都是上半身,就連臉都沒有幸免,隻是他少年英俊,麵如冠玉,哪怕添了鞭傷也更顯脆弱又邪肆的美感。

此時已經疼得近乎麻木了,看見這老匹夫總算收手,敖玉郎心裡也剛要鬆一口氣,本以為他該走了,這時卻聽見他道:“你們這對師徒真是寡廉鮮恥,傷風敗俗,令人惡心!”

敖玉郎的拳頭頓時硬了,怒視著他:“你夠了沒,我忍你已經很久了!”

看著他此時帶了怒意的表情,鐘道成的神情卻冷得像冰,語氣雖是淡淡的,但內裡卻像是蘊含著種種複雜情緒,道:“我等了她那麼多年,就算她一直不冷不熱的我也沒怪她,她不喜歡我也沒關係。”他的語氣沉了幾分,“可她卻偏要自甘墮落,和自己的徒弟廝混在一起,你有什麼好憤怒的,該憤怒的那個人不該是我嗎?”

聽他說什麼“墮落”、“廝混”的詞兒,敖玉郎隻覺十分刺耳,師尊和他在一起怎麼就成了墮落了?

他們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在一起又與旁人何乾?

但鐘道成卻顯然隻在意他自己,完全不覺得這件事和他無關,反而情緒還逐漸激動起來了,令他的神情都微微扭曲起來,聲音還是冷的,卻冷得透出近乎失控的情緒:“若不是你勾引她,她又怎會如此墮落,身為戒律堂掌使,我該揭發你們,那後果會怎樣你應該想得到。”

徒弟戀慕師尊的後果顯然不及師尊對弟子動心嚴重。

畢竟,前者還可以說是少年輕狂不懂事,後者就轟動得多了,若是傳出去,師尊不但會身敗名裂惹人恥笑,還會受比他此刻更嚴重的懲罰。

敖玉郎還以為他想威脅他,眼神銳利了幾分,厲聲道:“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見他情緒激動起來,鐘道成卻反而平靜下來了,眼瞼微垂,顯得格外寡淡冷漠,又有種仿佛無人可擋的瘋狂,淡淡道:“我並不想要你怎樣,我來這裡隻不過要想辦法讓一切回歸正途而已。”

見他這麼平靜好說話的樣子,敖玉郎心裡反而升起了幾分不詳的預感:“什麼意思?”

鐘道成卻沒說話,卻微微側身,玄色廣袖一拂,岸上便已出現了一張軟榻,榻上還躺著一個素色衣裙的少女。

隻是少女毫無知覺的樣子,像是睡著了又像是陷入了昏迷。

“師尊!”

敖玉郎一怔,陡然奔過來,卻又被結界所阻擋,不由用力錘了一下結界,池麵泛起了嘩啦啦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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