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親親,福氣紅包降落中(1 / 2)

翌日。

賈母喝了順氣丸, 這才支撐著去了梨香院。

她特特來給夫君認錯。

“從前都怪妾身太嬌慣政兒, 覺得他還小呢。

這一回, 妾身終於理解老爺的擔憂與失望。

老爺對政兒的評價很中肯,就依老爺吧, 讓他暫時放下書本, 學一學庶務。

縱然不能全部弄明白, 也要讓他知道,維持一個偌大的府邸,有多麼不易。”

賈代善對老妻還心懷一份敬重,反頭安慰她:“政兒人有些迂腐, 心地不壞。

你放心吧,他是我的親骨肉, 我總會替他找個飯轍。”

小花精如今對祖母也有了新認知。

祖母雖然偏心護短,但是,她做事卻有總攬全局的魄力。

做錯了事情, 隻要想的通透,認識到錯誤,她能夠放下身段認錯改錯。

這種品質,這種果決, 不是人人具備。

像是她這一輩子的生身之母王氏,就不具備大家子的氣概。

她母親王氏,至今還沒認識自身的錯誤。

她覺得自己落到如今的下場, 都是奴才做事不密。

根本沒有意識到, 她不是錯在做事不密, 而是立身不正,心狠手辣。

更有甚者,她母親至今還在幻想東山再起。

掌控榮府,奪取大伯的爵位。

卻不知道,祖父早已看穿她,並做出了安排。

二房已經輸了,出局了。

小花精暗暗歎氣,她的母親,缺少慧根啊。

小花精在審視她的祖母。

賈母也在思慮著孫女元春。

賈母想著,賈政王氏這樣一對笨頭笨腦的夫妻,竟生出賈珠那樣聰明的孫子,元春這樣聰慧的孫女。

真是奇哉怪哉!

難道是外甥多像舅?

賈母不知道有隔輩遺傳這個說法。

她懷疑,這兩孫子返祖了?

王家與賈家的老祖宗可是了不得。

一個耕讀的書生,成了國公爺。

一個典吏,混成統製縣伯。

這中間的彎彎繞,賈母想不明白,卻不妨礙她寵愛小孫女。

她抱著小花精摩挲著,細心的詢問元春:缺什麼不,差什麼不?

缺什麼隻管告訴四姑姑。

榮府兩個媳婦都被禁足,府中的中饋由賈敏掌管。

賈敏對於元春這個小侄女,那是關懷備至。

準夏秋冬四季衣衫,都是比照她自己來裁減。

每季都會替她裁剪十六套嶄新的衣衫。

同色係的衣衫,一般都做兩套,方便宴會弄臟替換。

其實,小花精眼下很少出門,身子長的快,不需要這般浪費。

但是,祖母姑姑都堅持,按照公府大小姐的排場準備。

加上年節的服飾,生辰時節長輩的賞賜。

小花精的衣衫根本穿不完。

一月之內,衣衫不會重複。

有些都不等穿戴,已經小了。

小花精衣衫鞋襪上頭,不是用珍珠裝飾,就是各色寶石點綴。

頭上的緞帶,小花精就有好幾匣子。

赤橙黃綠青藍紫,色色俱全。

一色都是用珍珠寶石點綴。

指花亦是如此。

小花精其實不喜歡這些花花碌碌的東西。

她偏愛翠色與金色。

不過,她祖母,姑姑都告誡她,小姑娘家家,穿戴要喜慶。

再者,她是榮府的嫡長女,應該多穿大紅大紫、秋香色,這些高貴的顏色。

翠色,是偏冷色係列。

這種訓教,把小花精以為紅花綠葉,最自然、最美麗的認知,全盤推翻。

祖母與姑姑一般都會安慰小花精:“你還小,慢慢學就會了。”

小花精很想說,她不小了,她差不多千歲了。

不過,小花精知道祖母姑姑都是好意。

這個空間的審美跟花精不同而已。

她既然托生為人,隻有入鄉隨俗,努力適應。

小花精心思活絡,手裡也沒閒著。

她被祖母牽著,順手搭了祖母的脈息,知悉祖母氣血不暢。

她伸手在祖母泥丸宮按摩幾下,嘴裡給出解釋:“祖母怎麼皺著眉頭呢,元兒給您揉揉。”

不過瞬間,賈母就覺得昏沉沉的頭腦一下清明了。

賈母不知道是小花精揉揉起了作用,卻很樂意把功勞算在孫女頭上。

“元丫頭真是巧手,你這個一揉揉,祖母舒服多了。”

賈代善聞言一笑,並不多言。

小花精隨後吩咐金簪替賈母炮製了蓮花茶。

賈母吃了一盞,腋下的疼痛也消失了。

她甚驚訝:“我這活了一輩子,竟不知蓮花茶還有這個功效呢。”

賈代善忙著替小花精遮掩:“這是元丫頭三月份的時候,乘著太陽初升,露水未乾,采摘的蓮花蕊。

天地精氣凝聚之所在,自然不同一般的蓮花。”

賈母聞言越發疼愛孫女:“我的乖乖丫頭,怎麼這麼聰明?”

小花精如今已經學會了如何哄老人。

她笑道:“大家都說我長得像四姑姑,肯定遺傳四姑姑的聰明。”

賈母笑顏如花:“嗯,元丫頭說的對,祖母也是這般覺得。”

小花精的話沒學全。

大家說的是四姑娘賈敏,集中了老公爺與夫人的優點。

既聰明又伶俐,才貌雙全。

小花精不動聲色,把祖父祖母四姑姑都誇讚了。

賈母臨走又詢問小花精:“元丫頭想要什麼禮物,告訴祖母,隻要不是天上的月亮,祖母都能給你尋來。”

“這樣啊?”

小花精笑嘻嘻看了祖父一眼,祖父知道她喜歡什麼。

賈代善就道:“記得早些年我送回來幾箱子開了窗的石頭,還在不在?

這丫頭喜歡各種閃亮的玩器。”

賈母滿口應了:“都給老爺留著呢,回去就讓人搬過來。”

這日午後,賈母派人抬了足足十二口箱子到東苑。

小花精以為都是玉石。

笑得眼睛都迷城一條縫:發財了。

然後,打開一看,隻有四箱子玉石。

其餘,一箱子滿當當的珍珠瑪瑙。

雖然光滑燦爛,蘊含的靈氣很有限。

再有一箱子裝著金銀。

可不是那種大錠子金銀,是那種栗子大小的金錁子、銀殼子。

也有金瓜子,銀瓜子。

還有滿滿一箱子閃瞎眼的銅板。

這是專門讓小花精打賞下人之用。

再有幾箱子玉器玩物,卻是四姑姑賈敏送給小花精。

都是賈敏小時候用過的小玩器。

玉石的棋盤棋子、香爐、花瓶,還有一套玉質的茶具。

再有玉簪、玉釵、鐲子、耳環,指環,墜子、玉牌、玉佩。

賈敏的東西都是定製。

不同歲數,又有不同型號的指環、鐲子、簪子。

如今都送給小侄女兒了。

她出嫁了,這個開心果的小侄女,還能陪伴父母十幾年呢。

王氏過來替小花精整理物品,又是高興,又是憤懣。

公婆小姑子,一個個就知道賞賜元丫頭,卻沒有一個人想起她。

她這個有功之臣還在禁足呢。

王氏暗示小花精:“你祖母對你真是不錯喲,可惜,沒人這般關心母親。”

小花精知道母親的意思,卻是故作不知:“外祖父隔的太遠了,母親不要責怪外祖父。

這樣吧,母親喜歡什麼,就挑什麼吧。”

王氏鬱悶的想吐血:她是眼饞東西嗎?

元丫頭那麼聰明,怎麼不知道替她求求情呢?

卻不知道,若非小花精需要她照顧,王氏如今還在挨手板子呢。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王氏不敢直接唆使小花精向公爹求情。

她怕小花精小孩子不知避諱說漏了嘴,惹得公爹越發生氣。

王氏隻敢暗示。

然而,小花精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她一味裝糊塗,鬨得王氏越發氣惱,卻不知道這火氣衝誰而發。

小花精覺得她母親每日在家寫寫字,吃得好、喝的好、穿的好、玩得好。

哪有半點不如意?

小花精從來不覺得管家有什麼好。

其實,這也是小花精不大懂得人間的人情世故。

王氏除了謀奪爵位這一癡心妄想。

她真還有一點不如意,

她如今隻是花信之年。

她渴望得到夫君的寵愛,能夠與夫君夫唱婦隨,和和美美。

賈政住在東大院,根本就不來花園子。

王氏身為婦人,也不能直接找上賈政吵鬨,說他不該夜夜與小妾通房同眠,不伺候她這個正妻。

王氏狠毒愚笨,這點最起碼的羞恥心還是有。

這些話,王氏根本不能與人言。

更何況還是不懂事的女兒?

這種苦楚,她就是找人訴說,也沒人會管,也管不不了。

即便是他娘家兄弟,也沒有出頭的理由。

王氏可是兒女雙全。

賈政也沒有庶出兒女。

王子騰自己也是三妻四妾。

所以,這苦,也隻有王氏自己默默咽下。

過了五月節,賈政出京,返回金陵主持秋收。

賈代善隻許他帶小廝出京,並警告他不許惹事生非,不然家法伺候。

賈政離府,賈母即刻將東大院裡的奴才掃地出門,統統攆去花園子。

並吩咐金大,二房的奴才不經允許,不得擅自進出榮國府。

賈政的通房丫頭周姑娘與吳姑娘,就這樣被賈母驅逐出東大院。

她們不得不到花園子伺候王氏這個主母,在王氏手裡討飯吃。

王氏心裡終於平衡了。

公婆雖然不待見她,在下人麵前,還是給予她應有的體麵。

二房的下人也明白了。

王氏再是不受寵,也是二房的當家奶奶。

二奶奶再是不受寵,捏死他們這些下人,易如反掌。

王氏關起門來當大佬,心裡對公婆的怨恨也逐漸小了。

這之後,王氏很少在小花精麵前叨叨公婆的不是了。

這一年的五月中旬,賈代善在小花精的催促下,腹部的外傷終於收口了。

太醫院院正黃司慶,再次帶領太醫進府會診。

賈代善卻吩咐小花精,讓他的脈搏看起來不是那麼健康。

賈代善已經看出來了,嘉和帝不是那麼希望他再次出山。

他還是識相點,自己設法蟄居吧。

免得壞了君臣情分。

小花精聽祖父分析了利弊,覺得有理。

她用靈力壓製祖父胸口的穴位。

如此,脈搏就有些遲緩。

這種仙家的手段,再高明的太醫來會診,也查不出病因。

最後,黃司慶得出的結論:賈代善因為舊傷發作,拖得時間太久,損傷了根基,大傷元氣,需要長期療養。

百官都知道,賈代善是為了救駕方才受傷。

如今落下永久的病根,陛下不能不表示。

為了安撫賈代善,嘉和帝在賜藥的同時,下旨褒獎賈代善的忠貞。

除了恩賜賈代善一塊見君不跪的金牌。

還賜封賈代善長子賈赦一個輕車都尉的爵位。

救駕之功可以封侯。

然而,賈代善殺傷了龍子鳳孫。

叛亂中,宗室子弟死了不少。

他跟廢太子有著曖昧的師生關係。

嘉和帝不能不考慮宗室與六部官員的情緒。

這一個輕車都尉的爵位,也是嘉和帝乾綱獨斷。

若非賈代善還活著,宗親百官不敢落井下石。

賈代善莫說被褒獎,就是賈代善身上的爵位,能不能順利傳承下去,也是問題。

小花精因此又學會一招:借病保命!

賈代善告訴小花精,這不是欺君,這是身為臣子的無奈。

他不得不借病避禍。

賈代善一直不能痊愈,陛下就會一直心存愧疚。

若賈代善康複起複,加官進爵。

嘉和帝考慮的問題,就是功高蓋主了。

如今,賈代善已經打定注意,除非是社稷傾覆的大禍。

否則,他會蟄居一輩子。

他這一輩子榮耀過了,留待兒孫承恩惠吧。

小花精的修為,按照人修說法,丹田裡有三個氣旋,代表她已經練氣三層了。

三個氣旋,呈三角狀態拱衛著紫玉珠。

之前,小花精還擔心紫玉珠會吞噬三個氣旋。

觀察發現,隻要小花精不主動攻擊紫玉珠。

紫玉珠上麵的護主結界就不會引發。

但是,小花精想要煉化紫玉珠,就會被紫玉珠反噬。

小花精衝擊紫玉珠,並非為了好玩。

她是為了試探體內的靈力,能不能衝破紫玉珠上的結界。

隻有她本身的靈力,壓製住了紫玉珠。

她才能打開結界,催發本體種子複蘇。

小花精每次進階,都會衝擊一回,每次都失敗告終。

但是,小花精不會停止這種試探衝擊,直到衝破結界為止。

對於祖父的修為,小花精也替祖父查看了。

祖父的修為,還停留在凡武階段。

這個標誌就是祖父不能吸納天地間的靈氣。

如今,賈代善沐浴靈氣的作用,隻是能夠滋養身體,強身健體,不能提升他的修為。

小花精如今的修為,還不能檢測祖父有沒有靈根。

小花精發現祖父練功的方法,跟她不一樣。

祖父修煉武功,武當拳配合□□、主要是訓練手臂的爆發力與招式相結合,完全就是鍛煉自身堅韌與力量。

祖父的內力根本不算內力,標誌就是祖父沒有開辟丹田。

祖父所修煉的登雲梯,其實隻是腿部的彈跳力與敏捷度。

他手臂的力量,不能支持腿部。

反而亦然。

腿部的力量也不能支持手臂。

小花精修仙,卻是靈力集中在丹田。

她可以任意調配靈力,集中於身體的任何部位。

簡而言之,祖父賈代善修煉筋骨皮,沒有修煉內功心法。

賈代善迫切的希望,孫女能夠幫助他打通任督二脈。

但是,祖父沒內力。

小花精也不知道從何處著手。

最後,小花精隻能跟祖父商議:“不如孫女教導祖父修煉靈力吧?”

賈代善激動的顫抖:“祖父能夠修煉你的功法?”

小花精一聽功法就抓瞎:“孫女修煉的精髓,就是練氣。

所謂練氣,就是吸納天地之靈氣,然後煉化,為自身所用。”

賈代善畢竟是練家子,一下子問到點上:“練氣?

是不是跟武功修煉內功一樣,內練一口氣?”

小花精搖頭:“我不知道祖父如何修煉。

但是,聽祖父講解的修煉方法,似乎是按照功法修煉,讓身體產生一定的變化,從而激發身體的最大潛能,化經血為真氣。

練氣卻是以身體為熔爐,吸納天地之靈氣,煉化之後,成為自身一部分。

孫女的理解不知對不對,您這個修煉功法,是錘煉打磨本體,提高身體的力量與強度。是一種封閉的訓練。

孫女的修煉方法是吸納、煉化。

溝通天地靈氣,也受到天地製約。”

賈代善一聽這話,大為吃驚:“受到天地製約,是什麼意思?”

小花精被問住了。

她能說自己就是因為受到天地製約,被雷擊奄奄一息,這才下凡曆劫,成為他的孫女嗎?

顯然不能。

小花精忽然想起紫王爺爺講的古,黃河十八彎的來曆。

小花精說道:“祖父可聽說過走蛟?”

賈代善頷首:“有這種傳說。”

小花精道:“傳說的走蛟會雷電交加,這就是天地製約。

若是能夠在雷電下挺住不死,就化身蛟龍。

若是挺不住,就身死道消。”

賈代善大驚:“人也一樣?”

小花精笑道:“人很難成仙。

人活一百已經高壽,修仙卻是千年萬年的的事情。”

賈代善拍胸:“鬼丫頭,嚇壞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