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起,賈司言(1 / 2)

胡橦是嘉和帝信任的乾將。

不然,胡橦不會隻用二十年做到總督。

嘉和帝宣召胡橦,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胡橦沒有喊冤,反而跪地認罪:“微臣治家不嚴,以至妻兒犯下大罪。

微臣辜負聖恩,萬死難辭其咎,請陛下降罪。”

嘉和帝舍不得胡橦。

胡橦很能乾,忠心耿耿,對皇權沒有任何威脅。

然而,皇權威嚴,不可侵犯。

胡橦下獄,有人悲哀,也有人替他鳴不平。

胡橦二子二女,結了幾門能乾的親戚。

雲貴總督就、河南巡撫都是他的親家。

正月間,各地總督巡撫都在京都朝賀。

親家之間自然同氣連枝。

兩人一起上折子替他辯護求情。

尤其是河南巡撫,覺得胡橦十分義氣。

證據就是胡家迎娶了羅氏。

至於羅氏過得不好,都是後宅夫人不賢惠。

男人在外忙碌,哪裡知道後院的事情?

嘉和帝沒有任何反響,隻把求情的折子都留中不發,

嘉和帝的態度,給了胡家十分的信心:胡橦還可以挽救。

不然,不會隻把人下獄,卻不審訊定罪,還好菜好飯的供應。

胡夫人在宮正司,也是好茶好飯好看待。

胡橦的老婆雖頂不住宮正司的誘供。

但是,這一件案子並沒有原告。

是非曲直,有待商榷。

帝王與皇後娘娘的視角不同。

嘉和帝其實不準備計較胡家的欺君之罪。

管她誰生的女兒,總之是胡家的血脈。胡家願意送女兒進宮伺候君王,這就是忠心可嘉。

但是,卻有許多人眼睛盯上湖廣總督這個職位。

湖廣也是僅次於江南的魚米之鄉,富庶之地。

再者,不論貧富,這個總督位置本就很有吸引力。

初六之後。

禦史們忽然瘋了一般撕咬胡橦。

參奏胡橦的奏折雪花一般飄向養心殿。

嘉和帝不得不派遣乾清宮掌宮太監去督察院傳旨:胡橦案件,開衙再議。

這一句空話,根本摁住想要那些野心勃勃的謀奪之人。

督察院的左都禦史也隻有攤手。

禦史的責問開始升級,且振聾發聵。

從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恩人尚且不能善待,如何能奢望他牧民一方?

上升到:如此背信棄義,踐踏諾言的奸詐小人,如何期望他在君父有難之時,舍身赴難?

嘉和帝發現這事兒摁不住,他必須拿出一個章程。

但是,事關朝廷二品大員,也不能馬虎從事。

嘉和帝命錦衣衛指揮使,潛行湖廣調查。

正月初十。

錦衣衛押著胡橦長子一家進宮,也包括羅氏與其女兒,真正的胡淑娟。

當然,還有那個冒名頂地嫡出妹妹選秀的庶女胡淑嫻。

光看這兩個名字,就知哪個女兒受寵了。

這個案子明明白白,寵妾滅妻,欺君犯上。

胡家長子卻誣陷羅氏私奔。

其心不可謂不毒。

羅氏若上堂質對,她公公是長輩又是官身。

以民告官以下犯上,身先有罪。

先打四十殺威棒。

女人被仗責,一輩子的清譽就完了。

皇後娘娘同情羅氏,不忍她遭罪,宣召羅氏母女進宮,由宮正司審問。

羅氏母女其實並沒有離開胡家田莊。

羅氏花費十年的時間,用她的醫術征服了田莊的百姓。

胡家貧窮咋富,胡夫人尖酸刻薄。

即便災荒年間,租息不減一毫一厘。

更彆說佃戶患病救急,全不理睬。

羅氏用自己的醫術與嫁妝,守護了田莊十年,得到大家的尊重。

羅氏並無掀翻胡家之意,她隻是不想讓親生女兒頂著奸生子的名譽。

誰知胡家夫人見識少,被宮正司誘供,自曝家醜。

皇後娘娘詢問羅氏今後有何打算。

羅氏卻說:“胡家的富貴我們母女沒有享受,如今胡家的罪過也與我們母女不相乾。”

羅氏想和離。

皇後娘娘道:“既然想和離,為何不在十年前發現真相的時候和離。

那時和離,你年輕可以再嫁良人,你女兒依然是官家千金?”

羅氏回稟道:“當時公爹是當地最大的青天大人,民婦哪裡再尋青天撐腰?

民婦也曾試探過,想要和離,乾脆給小妾讓路。

夫君卻說,胡家不可能和離,隻有失德財行的棄婦。民婦不得不屈服,忍辱蟄伏。”

皇後道:“為了一個虛名,你浪費十年的年華,值得嗎?”

羅氏再次磕頭稟奏:“隻要能保住女兒的聲譽與性命,莫說十年,二十年,就是一輩子,民婦也心甘情願。”

羅氏自始至終都很平靜,似乎她說的是故事。

此刻提起女兒,她卻紅了眼圈,拚命的磕頭:“皇後娘娘,民婦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隻求皇後娘娘賜民婦的女兒一條生路。”

皇後娘娘卻沒有當場答複。

命人把羅氏母女送去宮正司,等候嘉和帝的裁決。

小花精很同情羅氏母女,她還沒有修煉到喜怒不露形色,被皇後娘娘看出來了。

皇後問道:“賈司言,你怎麼看?”

小花精本來就氣憤憤,聞言便衝口而出:“胡家上下都不是東西,尤其是胡橦,若非羅家,他即便不會客死他鄉,也會大傷元氣,誤了考期。

機會稍縱即逝,他焉有如今的高官厚祿?

他若公正無私,有感恩之心,胡夫人豈敢磋磨羅氏?

他兒子又豈敢偷娶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