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1 / 2)

皇後娘娘聞言稍稍沉吟,嘉和帝的卻有此召命。

陛下製定的處方,若是不換,水楹有了差錯,陛下怪組也有限。

若是她力主更換處方,增加劑量,出了差錯,陛下會把所有怒火對準她們,那時,君臣們將會萬劫不複。

但是,她若事事聽命,也活不到今日。

且皇後很認同小花精。

一旦延誤病情,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水楹的身體會無法堅持。

如此,她將功虧一簣。

皇後看著小花精:“瑗兒以為如何?”

小花精道:“微臣以為安太醫應該迅速斟酌新的處方,稟報陛下批準,讓皇子儘快得到治療。”

安太醫卻道:“病去如抽絲。治病過程需要循序漸進,急不得。”

小花精道:“病去如抽絲是不錯,可是古語亦雲: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緩。

天花病毒的危害極大,你們延誤一日,不肯正常用藥,皇子就多受一日的傷害。

之前,太醫們沒有經驗,也罷了。

如今,已經有了成功的案例,安太醫為何還要束手束腳?

如今,與皇子同時染病的宮女痊愈了三名,比皇子晚些染病者,也有五人開始乾燥結痂,唯有十九皇子的病情沒有進展。

微臣有理由猜測,這是因為你們用藥劑量不足所致。

請安太醫慎重考慮。”

安太醫見皇後任憑小花精爭辯,並不插嘴。

知道皇後也是此意,隧道:“不瞞皇後娘娘尚宮大人,微臣們一直在仔細斟酌,增加湯藥劑量。

實在是十九皇子身份貴重,天花治療又沒有現成的方劑……”

小花精道:“微臣每日親口嘗藥,自然知道湯劑在逐漸增加。

正是因此,我才懷疑你們劑量不足。

一歲的孩子本來就體弱,你們卻怕擔責任,一味求穩。

皇子長期受病痛折磨,隻怕會更加虛弱。

若是因此延誤了皇子的病情,他日陛下震怒,你們誰敢擔待?”

安太醫見小花精理直氣壯,咄咄逼人,不由氣虛:“即便要變更湯劑,也要稟報陛下……”

小花精道:“那就馬上稟報,京都距此不過三十餘裡,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就能往返一趟。

微臣這就去安排車架護衛,還請安太醫速速斟酌處方吧。”

皇後這時言道:“賈尚宮所言,正合本宮之意。

安太醫若是為難,本宮將親自上奏陛下。”

皇後這般力挺小花精,安太醫這才應了:“微臣這就回去上折子請旨,陛下批複之前,請恕微臣不能更改處方。”

皇後歎息:“準奏。”

小花精道:“小皇子病了十三天,安太醫要快一點,免得貽誤病情。

小皇子可是陛下心頭肉。”

安太醫很心虛很惱火,他的卻不想冒進。

皇後還是有些擔憂:“瑗兒,你有把握嗎?”

小花精笑道:“娘娘安心,微臣有十足的把握保住十九皇子。

這個處方很對症,隻是太醫們用藥保守。

若是不逼一逼,讓他們拿出真本事,痊愈之期會大大延長,微臣怕拖的太久,天花好了,體質卻垮了。

正如五皇子,常年臥病,豈不是痛心。”

皇後頷首:“瑗兒如此說,本宮就安心了。

既如此,瑗兒你去通知你堂兄,讓他親自護送密折入宮,免生變故。”

這是怕送信之人故意使壞,阻斷南苑與嘉和帝的聯係。

小花精告辭之後,找到堂兄商議,忽聽遠處傳來一陣喧嚷聲:“皇後娘娘,救命啊……”

“皇後娘娘,您大仁大義,求您救救我們吧……”

“救命……”

“皇後娘娘啊,讓我們進去吧,救救孩子啊……”

皇後與淑妃帶著水楹前來避痘,不說是頂級機密。

但是,也不是這些逃荒的災民能夠知悉。

小花精眼眸一凜:“堂兄可知是什麼情況?”

賈瑚歎息:“這些災民圍住了南苑,想進來求太醫治療。”

小花精訝異:“災民不是集中在京都惠民署嗎?”

賈瑚道:“據說是直隸的百姓,天花爆發,原本的惠民署解散了,征召的大夫逃跑了。他們準備去京都的惠民署。

他們十二傍晚開始在南苑門口聚集。

開始不過數人,父親見他們可憐,他們又苦苦哀求,便施舍一些吃食飲水。

哪知道他們竟然住下不走了,而且人數卻越聚越多。

昨日開始,忽然有人開始呼號著向皇後娘娘求救。

皇子再此避痘,父親哪裡敢私自放他們進宮,隻能驅趕。

他們卻哭鬨撒賴,甚至衝著侍衛吐口水,試圖跟侍衛身體拉扯……”

小花精聞言眼眸一冷。

這種行為十分惡劣,根本就是故意傳播惡疾。

這時,胡淑娟送來安太醫的密折。

小花精便道:“這是向陛下請求更換十九皇子處方的奏折,堂兄務必謹慎,速去速回,希望今晚就能給皇子用上新處方。“

賈瑚聞聽這話不敢怠慢,帶上兩名侍衛騎馬便走:“我這就回京,妹妹回去吧,不要輕易出來,我回京後會向順天府救援。”

得知這些災民行為怪異,小花精哪能不聞不問,遂吩咐胡淑娟:“你回去稟報娘娘,就說門口有災民衝擊行宮,我先去看看。”

小花精出去一看,頓時說不出來責備之言。

不怪大伯父那樣的糙漢子也生出同情心。

好一點的躺在板車上。

次一等的挨著山門的牆壁,胡亂搭建著一排窩棚:有石板頂,有茅草,有些是枯枝上麵蓋著草席。

跟鳥窩一樣,根本不擋風。

門口的災民形同乞丐,披頭散發,穿的沒有掛的多。

躺著的,坐著的,站著的,更多卻是跪著的。

站著的一個個麵色不忿,跪著的有些神情麻木,有些麵色灰敗。

遠處雪地裡還躺著一排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花精神識覆蓋,這些人都死了。

五個人,三個人滿臉的痘瘡,有一個麵上生疹,一個人麵色黑灰,卻不見痘瘡。

因為有雪,小花精不能判斷他們死亡多久。

賈瑚出門的動靜引起一陣騷動。

這時,災民忽然再次呼喊起來:“大人,大人,您行行好吧,救救我們吧。”

“貴人,求求您發慈悲啊……”

小花精這時眼中精光一閃。

她發現一個秘密,帶頭呐喊的並不是跪著的那些人。

竟然是那個靠著平板車,頭臉捂得嚴嚴實實之人。

他身上的棉袍,雖打了補丁。

但是,小花精目光如炬,看得清清楚楚。

他穿戴整潔,目光晶亮。

棉袍下麵藏了狗皮褂子,頭上戴的是狗皮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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