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 祁天其實並不是祁徵的親兄弟,甚至連親·堂兄弟都算不上。
祁天的父親,不過是祁老爺子早就過世的大哥的二兒子。
前麵說到,祁家本不是什麼世代積累的大家族, 隻是到了祁老爺子那一代, 因為趕上了經濟蓬勃發展的好時候, 仗著祁老爺子個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個人能力,才成就了今天的祁氏在商界的霸業。
所以, 也是理所當然的, 祁老爺子,才是這個家裡說話最有分量的那位。
而祁老爺子以下,便是被從小當做繼承人培養的祁徵。
祁天敢仗著姓祁在外招搖撞騙,但給他一百個膽子, 都不敢在祁老爺子麵前放肆一個字。他可還記得清楚,前些年, 有個遠房妹妹從國外留學回來,在家族聚餐裡頂撞了爺爺,結果爺爺轉頭就停掉了這家人的生活費, 讓這家人揭不開鍋來。
當祁天意識到祁老爺子真的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情況已經不容許他再去思索為何老爺子會出現在這裡。他唯一的出路,便是立刻收斂掉自己臉上那輕浮又囂張的神情, 十分狗腿的湊到祁老爺子跟前, 做小伏低狀:
“爺爺, 什麼風把您老爺子吹來了?”
祁老爺子瞥了他一眼:“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隻好怎樣?”
祁天被老爺子不威自怒的眼神嚇軟了腿,幾乎站都要站不穩,哪裡還有膽子放狠話?隻得嗚咽了幾聲道:
“爺爺,我開玩笑的,我怎麼會傷害貓呢,它隻不過是畜生罷了,不值一提。”
“畜生?”
祁老爺子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一倍。
“爺爺,我說錯話了嗎?”祁天戰戰兢兢道。
祁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畜生都懂得護主子,但有些人卻連自己的手都管不住,到底誰是真正的畜生?”
“……”祁天怔楞在原地,半響說不出話來。
旁的人聽不懂,他卻知道,祁老爺子這句話,是在暗指自己前些日子在澳門賭場鬨出的事情。輸了五千萬,不是個小數目,父親用祁氏的錢給自己補上了漏洞,他本以為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
誰曾想,老爺子心裡心知肚明……
不過,老爺子此行的目的,卻似乎並不是對他秋後算賬。
越過祁天,管家推著老爺子的輪椅,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停在了聞心,和聞心的兩隻貓麵前。
祁天做夢都沒想到——
那個殺伐決斷的祁老爺子,伸出了自己金貴無比的手,放在了最先攔住祁天去路的黑貓頭頂,開口:
“我看這隻貓,就很有靈性。”
登時滿座嘩然。
……
當著祁老爺子的麵,沒人敢竊竊私語。
可哪怕不說話,眾人心中的吐槽和疑惑卻也已經像翻江倒海一樣,波瀾起伏:
“祁老爺子居然在誇一隻貓?這隻貓除了帥了點黑了點,有什麼特彆嗎?”
“我看祁老爺子肯定是指鹿為馬,明麵上說是貓,暗地裡誰知道是在指誰,反正都是豪門恩怨,和我們這些屁民沒有關係。”
“你們不知道吧,聽說聞心已經和原公司解約,簽了祁氏,這隻貓也是聞心的,會不會和聞心有關係?”
眾人紛紛看向聞心。
聞心:“???”
而站在一旁,本該是眾人矚目焦點的阮秋,此刻早已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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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聞心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大佬的爺爺紆尊降貴出現在劇組裡。
按理說這樣的一個大人物,就不該跟自己扯上什麼關係。
因為哪怕在原著,祁老爺子這個首富,也一直都屬於冰山下隱藏的那一角,隻存在於設定。
不過,聞心料想,他的出現,肯定和自家崽崽脫不了乾係。
畢竟是親生爺爺!
——該不會是來帶崽崽走的吧?
聞心意識到這一點,忍不住心頭一緊。
老爺子都出場了,至少在目前,根本不存在能與老爺子抗衡的勢力。假如他要帶走黑貓,聞心縱然是有多少條命,也是不夠賠的。
而且於情於理,聞心都應該把黑貓還給老爺子撫養,在老爺子那裡,崽崽一定會得到更妥善的照顧。
隻除了聞心自己不樂意。
幸好,老爺子的動作很快打消了聞心的疑慮。
他雖然也伸手,將昨天剛洗過澡,渾身乾乾淨淨還帶著橙子香氣的黑貓抱進懷裡,順了順黑貓頭頂上的毛。但很快,他便抬起頭來,用他滿飽經風霜又充滿智慧的銳利眼神看著聞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