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下個月生日(1 / 2)

衛川這麼想了以後,對著聞蕭他們兩個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你們兩個今天又想替他出頭?”

他往旁邊看了看,好像是在找人。

“上次那個揍了我的小鬼沒跟過來?該不會是不敢來吧!”

衛川冷哼一聲,“今天可是在我家,你們都是外人,難道還想管我家裡的事?”

聞蕭想了想,在這種時候要是再像上次一樣跟衛川打一架肯定不是明智之舉。

一是因為他們未必打得過,旁邊的冷舒城還算半個病號,二是就像衛川說的,這裡是衛家。

他眨了眨眼睛說:“那我就去告訴衛爺爺了,說你在這裡欺負人。”

聞蕭覺得自己其實在賭,賭衛川很怕衛老爺子,也在賭衛老爺子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包庇衛川。

“你敢!這裡是我家,爺爺他不會幫著你們這幫外人......”

衛川瞪著聞蕭,不過聞蕭卻聽出來他的聲音越說越虛,越來越沒底,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衛川和衛老爺子的關係,一定稱不上好,衛川八成沒少被衛老爺子收拾。

聞蕭往衛川身後看去,發現衛南星還在悄悄地抬頭看著他,就像是一隻膽小的兔子一樣。

過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但是整個人又好像突然有了生氣,似乎是想往他這裡走,卻被人從後麵揪住了領子。

衛川突然想到了什麼,盯著衛南星上下看了一眼:“要不這樣,本少爺我今天不跟你們這群七歲大的小鬼見識,你把你身上這件衣服脫下來,我今天就不找你麻煩了。”

衛南星把頭低下來,輕輕地抖了一下,就發現有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小孩站在了他麵前。

等看到對方後,他輕輕說了兩個字:“蕭蕭......”

“現在外麵那麼冷,你讓他脫衣服?”聞蕭被衛川的話給氣得牙癢癢。

如果現在把外套脫了,衛南星八成會著涼感冒。

衛川居高臨下地看著聞蕭,不屑地說:“外麵冷不冷關我什麼事?他就應該穿回他那身破爛,不是什麼衣服都是他能穿的,要是可以,他就應該識相點滾出衛家!”

聞蕭突然說:“可是,不是衛叔叔把他帶回來的嗎?你是覺得衛叔叔做的不對嗎?”

“我......”衛川突然啞了聲,就連母親都不敢忤逆父親的意思,他又怎麼能當著彆人的麵,說出自己對父親的不滿。

而且這幾個小鬼,最後一定會去告狀!彆以為他不知道。

衛川餘光掃到了聞蕭手上纏著的檀木手鏈,瞬間瞪大了眼睛,鬆開衛南星的衣領,轉而抓住了聞蕭的手。

冷舒城也走上來,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衛川:“你要乾什麼?”

衛川抓著聞蕭的手,突然笑了起來:“這是我爺爺的東西,你這個小偷!”

聞蕭盯著那串檀木手鏈,正是剛剛衛爺爺掛在他手上的那條,不過當時衛川並不在,

所以以為是他偷拿了?

“這是衛爺爺給我的。”聞蕭直接說。

“你騙人!這是爺爺隨身戴著的東西,怎麼會給你!你肯定是自己偷拿了。”

衛川聽著都快笑了,壓根不信,他爺爺連他這個親孫子都沒好臉色,怎麼還會把自己隨身帶的東西送給其他人。

想到這,他抓著聞蕭的手也越來越用力,讓聞蕭皺緊了眉,感覺自己的手八成被抓出紅印子了。

衛南星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剛剛衛川本來抓著他,在蕭蕭攔在他麵前後,衛川就把手鬆開了,轉而去抓住了蕭蕭。

蕭蕭根本不會去偷爺爺的東西,衛川隻是想欺負蕭蕭。

他急忙地去扯衛川的手,但是衛川抓得很緊,他根本扯不開。

衛南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始解開自己的西裝紐扣,直接把自己的小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用力扔在了地上。

他小聲說:“我......脫了......”說著說著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顆掉了下來。

然後他抬頭看著衛川,一雙濕漉漉的眼裡還有些期待,像是期待他把外套脫下來,衛川就能放了蕭蕭。

聞蕭扭頭看著衛南星。

瘦弱的小孩現在就穿著一件白色的內衫,偏廳的窗戶沒關,冷風直接從打開的窗戶灌了進來,他好像看見衛南星在發抖。

偏廳離宴會大廳並不遠,因此宴會大廳的音樂聲也隱隱傳了過來,可衛南星的聲音小到好像都要被那種微弱的背景音給蓋住了。

但卻偏偏每個字都能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裡,讓他的呼吸都似乎有瞬間的停滯。

衛南星知不知道,衛川想欺負你,不是你脫掉一件外套可以解決的。

衛川還抓著聞蕭的手,正要強行把聞蕭手上的手鏈給取下來,看到衛南星這副慘樣,好像心裡被滿足了一樣,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沒等他笑多久,手就被人用力掰開,還被人往旁邊用力地撞了一下,讓他直接一個踉蹌往後麵退了幾步。

他抬頭瞪著剛剛把他撞開的金發小孩,對方雖然才高出他肩膀一點,但剛剛撞開他的那股勁,讓衛川現在還覺得胸口疼。

尤其是那小鬼一雙非常特彆的碧綠色眼睛正冷冷地盯著他,讓衛川的臉都綠了。

聞蕭的手被鬆開後,就撿起了地上的外套,披在了衛南星身上,可是衛南星卻一直看著他手上的紅印子。

“不痛。”聞蕭隨口說了一句,其實哪裡不痛啊,可痛了。

小孩的手,被這麼輕輕掐一樣,都痛得不行。

不過聞蕭覺得自己骨子裡也不是七歲大的孩子,雖然痛但是也不是不能忍,不像大多數小孩子一樣,會把情緒都表現在臉上。

“我們先走......”聞蕭想著他們得換個地方,留在這裡還不知道衛川會發什麼神經。

不怕人壞,就怕壞人有了權力。

“你們愣著乾什麼,把門給我關上

,彆讓他們幾個跑了!”衛川衝著旁邊喊了一句。

他瞪著聞蕭他們幾個,連同著上次在學校積累下來的怒氣一股腦地冒了出來。

在學校是這樣,在家裡也是這樣。

一隻流浪貓要護著,惡心的私生子也要護著,怎麼處處都要跟他過不去,明明他才是衛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偏廳其實還有兩個傭人,隻是他們深知衛川的脾性,一直在旁邊不敢出聲。

衛川是衛家的大少爺,隻要他一句話,就能決定他們的去留。

“要是你們不照做,全都給我滾,你們不想留在衛家,有的是人想進來!”

在衛川的目光下,他們隻能把門給關上。

衛川對著聞蕭伸出手,“我再說一次,把你拿的東西交出來。”

*

聞天河看到聞鈺急匆匆地找到了他,他還很少看到大兒子那麼焦急的樣子。

“弟弟他不見了......”聞鈺有些六神無主,以前弟弟一直是待在家裡,很少有出去的機會,當然不怕會丟。

但是他剛剛讓弟弟坐在小沙發上吃點甜品,他隻是離開了一會,就沒看到弟弟了。

聞天河按住他的肩膀,相較於聞鈺來說他要鎮定許多。

不過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撫已經亂了陣腳的大兒子。

他其實想說,這裡是衛家的晚宴,安保工作都是最好的,所有人的進出都需要嚴格登記,蕭蕭不會有事的。

而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隻能繃著張臉說:“你最後看到他是在哪裡?”

剛剛還在跟聞天河說話的中年男人聽了他們兩個談話的內容,體貼地說:“聞總,還是孩子要緊,我跟你一起去找。”

聞鈺帶著聞天河來到了剛剛聞蕭吃甜點的地方,語氣有些自責:“我跟弟弟說好了,讓他待在這裡不要亂跑......如果不是碰上了什麼事,弟弟怎麼會走開。”

聞天河問了旁邊路過的侍者,簡單描述了一下聞蕭的穿著。

“剛剛我看到宋先生,在跟那個孩子說話。”侍者回憶了一下然後說。

聞天河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冷聲問了一句:“宋先生?宋楷之?”

在侍者點頭後,聞天河整個人的氣壓更低了。

還在宴會大廳另一邊,一手挽著女伴一手端著紅酒的宋楷之突然感覺背後在冒冷氣。

而站在他對麵的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還在跟他熱切地攀談,不斷跟他打聽他拍下那塊地的用途。

那塊地最遲在交付後一年內就要動工建設,至於用來做什麼,他早就想好了。

對方擺明了是想從其中分一杯羹,宋楷之有些興致缺缺,天天白天談生意,晚上談點彆的都不行嗎?

他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就看到了正怒中火燒穿過人群朝他走過來的聞天河。

宋楷之就端著酒杯朝著聞天河走去,還隔空朝他舉著酒杯敬了一下。

沒想

到聞天河上來第一句話就是:“聞蕭呢?”

宋楷之反應過來,聞蕭就是聞天河那個小兒子的名字。

他把紅酒杯抵在唇邊,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你兒子,問我?聞天河,你沒搞錯吧。”

“剛剛有人說,你跟蕭蕭說了話。”聞天河臉色很冷,不管宋楷之是什麼表情,他的眉頭都是緊蹙著的。

宋楷之猜出來了,笑著說:“所以你是兒子不見了,就急著來找我,好歹人人見了我都叫聲宋老板,我看著就那麼像會偷兒子的人嗎?”

見聞天河的耐心告罄,即將在爆發的邊緣,沒心思跟他掰扯,宋楷之適時地把握好了度,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他往冷家家主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是跟他說了話,不過後麵他找冷家孩子去玩了。”宋楷之有針對性地省略了那孩子走之前還說他老這件事。

聽到冷家,聞天河下意識看向了正在衛老爺子邊上,跟衛昭澤攀談的冷硯。

冷硯穿著一身淡金色花紋西裝,手上端著一杯黃葡萄酒,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後也隻是輕輕跟他們點了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

“舒城帶走了聞蕭,不可能,他不是做事沒分寸的人。”

聽完他們的說法,冷硯淡淡地說,他清楚自己兒子的優秀,也知道對方從小到大就沒有能夠相處得來的同齡人。

衛昭澤沉吟片刻說:“現在這兩個孩子都不見了,不如出去找找,應該是跑到外麵玩了。”

冷硯雖然覺得跑外麵玩這幾個字放在冷舒城身上很荒謬,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畢竟冷舒城現在確實不在。

衛老爺子聽了也站起身:“在屋裡待久了,總覺得有些悶,一起出去走走也好,順便看看那兩個孩子跑哪去了。”

而在偏廳的衛川還不知道半個宴會大廳的人都往這邊過來,依舊盯著聞蕭他們三個。

衛川盯著聞蕭手腕上的檀木手鏈說:“你把你不該拿的東西交出來。”

說完又看向衛南星,這時候他的嘴唇揚起一絲弧度,“我不用你脫衣服了,你給我跪下,你要是跪了,我今天就不找你麻煩。”

見衛南星披著外套,一副畏畏縮縮小可憐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繼續說:“你剛剛把衣服脫下的時候不是很乾脆嗎?怎麼跪一下就不肯了。”

衛川突然覺得,比起讓衛南星把他身上那些昂貴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砸壞衛南星屋子裡所有稱得上值錢的物品……

都比不上他穿著不屬於他的昂貴衣服,住在他不配住進的富麗堂皇的家裡,跪在他腳邊,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來的痛快解氣。

他要讓衛南星知道,這個家裡,永遠沒有他的位置。在衛家,他就是家裡的一條狗。

聞蕭簡直沒想到衛川會提出那麼過分的要求,他早就猜到了,衛川想欺負衛南星,不是脫一件外套可以解決的。

你忍下他對你的謾罵,他就會讓你脫外套,你脫了外套,他還會讓你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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