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被一起帶到了警衛室,即使是月神穀的警衛室,屋頂上也是擺著一個大糖果,大門像是一塊黑巧克力。
最後聞蕭得知那幾個高年級的男孩是逃課自己來的,身邊並沒有家長和老師。
隻要能支付起門票費用,月神穀也允許未成年人單獨進入。
“我們根本沒想過打他們!”為首那個高個子男生指著霍展言說,“是他先上來動手的!我一開始隻是想嚇唬他們一下......”
聞蕭看到他們幾個還想狡辯,忍不住走過去說:“是你們先動手的,你們不是還推了人嗎?”
“如果不承認,我們還能出去找人問問,看看是誰先動手的。”
聞蕭仰著頭,其實他也不確定剛剛有沒有人看到他們那邊的情況,但是這個時候才不能輸氣勢。
最後他們幾個隻能跟聞蕭他們道歉,並且在保安室等著家長來接回去教育,並記校外鬥毆的處分。
聞蕭他們坐在小板凳上,突然看到溫徐來拿著幾瓶藥膏,過來給霍展言上藥。
宋景白開口說:“老師,我幫聞蕭塗藥。”
溫徐來點點頭然後給了宋景白一瓶。
聞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要乾什麼?”
“當然是給你塗藥啊,把衣服拉起來。”
聞蕭連忙搖頭:“我不要,我沒事!”
宋景白蹲在他麵前,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擦,等等就會腫起來,更痛,隻要擦了藥就不痛了。”
聽宋景白這麼說,聞蕭也有點猶豫,最後也顧不得麵子了,把深藍色的外套掀了起來,露出了肚子上一小塊紅紅的地方。
因為皮膚特彆白,這麼一點紅印就顯得非常刺眼,看上去就好像是很嚴重的傷一樣。
宋景白擠了點藥膏在手上,就往聞蕭的肚子上揉。聞蕭忍不住皺眉,又一邊把眼睛眯起來,覺得被人揉肚子的感覺很奇怪。
“你好了沒啊......”他忍不住低頭看了宋景白一眼,感覺自己的肚子被揉著揉著都有點熱了。
“等藥膏化開就好了。”宋景白看到聞蕭這副樣子,突然說了
一句,“你不用不好意思,上次在你家的時候我們一起洗澡的時候,你的肚子我也見過了。”
聞蕭忍不住用腳尖踢了一下宋景白的小腿:“誰跟你說是肚子啊。”
他隻是單純不習慣彆人來給他擦藥,而且他身上都是癢癢肉。
不過他還穿著外套,自己塗藥也不方便,脫了外套又會冷。
霍展言聽了皺了皺眉,半天才反應過來,上次是什麼時候。他那天被人抱回家了,都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
宋景白竟然住在聞蕭家裡嗎?
“我不管,我也要一起洗澡!”霍展言不乾了,憑什麼宋景白可以他不可以,彆人有的他也一定要有!
溫徐來看霍展言總是在吵,下手重了一點,立刻讓霍展言嗷嗷叫了出來。
“你們彆總是去吵聞蕭。”
上次宋景白在聞蕭家裡過夜的事,他作為班主任當然知情,既然是在聞蕭家裡,他是完全放心的。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會一起玩到晚上,一起洗澡一起睡什麼的很正常。
但是一個個都要鬨著一起洗澡,就完全是胡鬨了。
等他們走出警衛室的時候,霍展言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他摸了摸肚子說:“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聞蕭忍不住想,霍展言以為他在外麵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啊。
衛南星好像很不開心,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抓著聞蕭的衣服,盯著自己的鞋尖小聲說:“野餐......沒有了。”
他本來差一點點,就能跟蕭蕭一起野餐了。
衛南星想到剛剛那幾個人,藏在衣服下的手微微收緊,臉上還有一些會讓人覺得陌生的涼意。
警衛室裡那幾個高個子的初中男生還在被留下來教育。其中一個伸出手說:“他們裡麵還有人拿筆紮我!把我的手紮出一個洞!都出血了!”
工作人員掃了他們幾個一眼:“你們要好好的不惹事,誰會拿筆紮你?你們好好在這裡反省,已經聯係你們家長了,家長來了你們才能走。”
“欺負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孩子,也不嫌丟人。”
溫徐來知道他們餓了,伸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去前麵的餐廳吃午飯吧。”
聞蕭看著大家都沒吭聲,突然對溫徐來說:“我想野餐。”
溫徐來愣了一下,本來想說野餐不是給破壞了,而且碰上這件事,說不定都已經沒有野餐的心思了。
衛南星聽到後,忍不住抬頭看了聞蕭一眼。
“老師,這是我們第一次野餐。”聞蕭低聲說,等對上他的眼神,溫徐來隻是摸了摸聞蕭的頭,然後對他們說,“那你們去野餐吧,要有什麼事就打老師的電話,老師就在附近。”
聞蕭點點頭。
他看了其他幾個人,就連霍展言都把手抱在腦後,他的鼻子上貼著創口貼,裂開嘴笑起來的時候還疼得齜牙咧嘴的。
“我就說,不要讓那幾個傻逼影響到我們的心
情,這是我第一次野餐啊!()”
衛南星在邊上跟著點頭:......重要!?()”跟蕭蕭的第一次野餐,非常重要。
“要是因為那幾個人,我們就不野餐了,也太便宜他們了。”宋景白露出一個笑容,還對著聞蕭眨眼睛。
“對。”冷舒城也點點頭,然後把頭扭到一邊,“這也是我第一次野餐。”
聞蕭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等眼神簡單從他們四個臉上掃過後,就率先往前走,不再看他們幾個。
他選擇繼續野餐,確實是抱著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的意思。
如果被一些人影響就改變他們原本的計劃,也連帶著這段記憶都變得不愉快了。
之後再想起野餐,就隻會記得剛剛那段糟糕的經曆。
所以他想,繼續野餐吧,起碼以後想起野餐時,還有彆的能記憶的東西,而不是記得那幾個可恨的小混混。
雖然他們幾個未必是跟他一樣的想法,但是最後結果是一致的。
溫徐來輕輕咳了一聲,笑著說:“怎麼感覺你們幾個一下子就長大了?”
本來他是想讓聞蕭他們去餐廳吃,可聽他們說完後,覺得他們就應該開開心心繼續野餐。
其實怎麼解決意外和麻煩不是最難的,難的是在意外之後,還能用一顆尋常輕鬆的心,去繼續做自己剛剛未完成的事。
“我本來就長大了!”霍展言忍不住說。
聞蕭他們又回到了剛剛那片草坪,衛南星把那塊格子布撿了起來,小心地在地上鋪好。
霍展言已經從背包裡拿出了幾個便當盒,裡麵裝著拿魚飯團、蛋撻還有幾個三明治。
聞蕭看了看覺得這些不像是霍展言愛吃的,剛剛不是還嚷嚷著要炸雞腿嗎?
怎麼現在帶的都是一些甜食和小菜,沒有一樣油炸食品。
霍展言把這些拿出來後,忍不住埋怨:“我媽知道我要來秋遊,就準備了這些讓我帶給你吃,我明明都說了我想吃小雞腿和脆皮腸了......”
冷舒城包裡的東西很少,就拿出了一盒櫻桃派,忍不住挺直了胸,驕傲地說:“這是我母親給我做的。”
宋景白拿出了幾盒酸奶,他的便當盒裡,還帶著幾個半熟芝士小蛋糕,用小盒子包裝著,不容易被壓壞。
他想了一下說:“這是我自己買的,覺得帶著會很方便。”
聞蕭也在翻自己的包,聞鈺讓保姆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包括一些水果沙拉、雞蛋卷、還有草莓可頌麵包。
他們把吃的都拿出來後,衛南星抓著口袋,半天沒把東西拿出來。
霍展言忍不住說:“衛南星,你包都沒背,不會什麼都沒帶吧!”
衛南星的手掌我成拳頭,低頭說:“我......帶了。”
聞蕭抓過衛南星的手,看到裡麵抓著幾根棒棒糖。衛南星又從外套的口袋裡拿出幾根棒棒糖,但是他拿出再多糖,也還是不夠。
比起其
() 他人帶來的東西,他的糖真的太不起眼了。
他也不知道野餐,其實要帶那麼多東西,也沒有人告訴他,沒人幫他準備。
糖隻是糖,不能填飽肚子,包著很便宜的糖紙,一顆幾毛錢,但是是他以前最喜歡吃的,他偷偷存了一罐子。
聞蕭把衛南星手上的糖拿出來一顆,撥開了糖紙,把棒棒糖塞在了嘴裡,突然對他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
“草莓味的糖,很好吃,謝謝。”
衛南星抬頭看他,瞳孔輕輕地縮了一下,連帶著心臟都有種輕輕顫動的感覺,很奇妙,但是又不想從這種奇怪感覺裡,退出來。
看著蕭蕭把他的糖和其他東西放在一起,彩色的糖果包著糖紙,在陽光下閃著光。
但是他覺得,蕭蕭眼睛裡的光,比糖衣上的光更好看,讓他移不開眼睛。
霍展言已經餓得不行了,直接開始上手,抓著冷舒城的櫻桃派就往嘴裡塞。
冷舒城皺眉說:“你把手拿開,又不是給你吃的。”
“我吃了就是吃了,你揍我啊,你不讓我吃,我非要吃!”霍展言說完又拿了一大塊。
“你......”冷舒城看著他把整齊的櫻桃派抓得到處都是,臉色一黑。
宋景白也吃了一個聞蕭盒子裡的雞蛋卷,也沒有見外的意思。
聞蕭往草地上一坐,雙手往後撐著地,嘴裡還含著棒棒糖,看著樹隙落下的陽光時還眯了眯眼睛。
他看著衛南星說:“隻要放在了一張野餐布上,那這就都是我們大家的東西了,所以也是你的。”
衛南星跟著他坐下,看著大家隨意吃著對方帶來的東西,手上拿起了一顆草莓,忍不住側頭看了聞蕭一眼。
把草莓小心含在嘴裡,輕輕咬了一口,先是濃鬱的酸味,後麵化為了酸甜。
蕭蕭,好希望你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