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蕭一出聲,地上那隻白菜狗就不動了,隻是還維持著把聞蕭抱在懷裡的姿勢。
“沒有。”霍展言的聲音從白菜狗玩偶底下傳出來,由於從玩偶服裡傳出來,還顯得很悶。
很快,白菜狗抬手把頭套摘下來,露出那一頭紮眼的紅發,對聞蕭說:“你怎麼知道是我?”
霍展言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得意,眉眼都顯得飛揚恣意,仗著體型大了一圈,更是把聞蕭死死地撈在懷裡。
“除了你應該也沒其他人那麼無聊。”聞蕭誠懇地說,不過他本來也沒有百分百的肯定是霍展言,誰知道霍展言那麼沉不住氣,一詐就乾脆認了,連抵抗和狡辯一下都不會。
聞蕭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沾著的雜草,居高臨下地看了霍展言一眼:“你乾嘛穿成這樣?”
霍展言手上還拿著白菜狗的頭套,看到遠遠有同學往這邊走過來,又把白菜狗頭套給戴上了。
“想跟你道歉。”霍展言的聲音又恢複了那種沉悶的樣子。
聞蕭挑了挑眉,站在霍展言麵前,笑了一下:“你跟我道歉,你知道你哪錯了嗎?”
霍展言也跟著站了起來,玩偶本來就大,被霍展言穿著身上後,顯得又高又大,在聞蕭麵前隻能低著頭,還顯得又幾分委屈。
“不知道。”對方老老實實地說。
聞蕭要給他氣笑了,忍不住拍了一把白菜狗的肩膀說:“你不知道你哪裡錯了,你還跟我道歉呢?”
“我不知道我哪錯了,但是你生氣了......”霍展言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然後呢?”聞蕭看著霍展言,還有心情打趣他一句,“你不說?你不說那我就走了啊。”
聞蕭剛做出要走的樣子,就被白菜狗給撈住了,又給扯回了懷裡。
霍展言有些認命地歎了口氣,然後說:“你生氣了,那就是我做的不對,雖然我不知道我哪錯了,但是我會來問你,跟你道歉,然後由你告訴我,教我,好不好?蕭蕭。”
他從小到大,惹蕭蕭生氣了很多次,雖然他很多時候都不懂對方為什麼生氣,也不覺得他做的哪裡有問題。
不過他也漸漸把握了一條規律,如果蕭蕭生氣了,那就是他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
他會去改變,不會讓對方對他失去耐心,他有信心讓自己變得更好,不比宋景白他們差。
再說了,他本來就不比宋景白他們幾個混蛋差。
聞蕭沒吭聲,最後低聲說:“我早就沒有生你的氣了。”
“真的?”霍展言忍不住湊過來,即使白菜狗的尾巴很短,聞蕭都覺得那個小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假的。”聞蕭說,“你說你為什麼要讓其他人去欺負葉蘅?”
“我沒有。”霍展言暴躁地抓了抓頭發,本來想抓的,後麵發現自己還套著玩偶服,就隻能作罷,“我要看誰不爽,我自己會去找他麻煩,根本用不著讓彆人替我動手。”
“那你還承認?”聞蕭瞪了他一眼。
“我當時就是看你站在那個葉蘅前麵護著他,心裡不舒服。”你都沒這樣對我,那個特招生才不過入學一天,你就已經幫了他多少次了。
霍展言後麵的話都沒說出來,隻是覺得心裡酸溜溜的,非常不是滋味。
聞蕭現在也算是聽明白了,霍展言能因為一時的不爽,就把不是他做的事給承認下來。“霍展言,你幼不幼稚啊。”
至於霍展言推卸責任,做了卻說自己沒做什麼的,他從來沒考慮過。
畢竟霍展言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比起一些人碰到事就急於把自己清清白白地摘出去,霍展言明顯就是會把事情給應下,再要給你一個‘就是我乾的,你能拿我怎麼辦’的眼神。
讓人氣得牙癢癢。
“你說我是,那我就是。”
霍展言跟在聞蕭旁邊,一會盯著他看,一會又心虛地看向彆處,心想,誰讓我喜歡你呢。
“下次不是你做的,就彆應下來了。”聞蕭忍不住扶額,往草地外麵走,突然想到一件事,回頭盯著霍展言這身玩偶服看了看,“你這身哪來的?”
“拿的。”霍展言說。
聞蕭看著霍展言的眼神更加狐疑:“你確定是拿的?”
......
“菜......菜狗回來了。”一個帶著眼鏡的男生指著門口的白菜狗,忍不住叫出了聲。
聞蕭走進來,發現對方就是之前在社團招新時見過一麵的男生,對方好像也認出了他。
“抱歉,我朋友拿了你們的道具,希望不會給你們造成影響。”聞蕭說完就拍了霍展言一把,等對方把頭套摘下來,露出一頭囂張的紅發,直接把剛剛那個同學嚇了一跳。
“霍......霍展言!”他指著霍展言,忍不住叫出了聲。
在學校裡恐怕沒人會不認識霍展言,他也隻是知道對方來頭很大,要是得罪了絕對沒好果子吃。
霍展言直接把玩偶服脫下來,往他手上一放,語氣很生硬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有沒有......”他連忙搖頭,麵對霍展言的對不起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而且對方看著他的眼神,總讓他感覺下一秒就會被對方生吞活剝了一樣,怪嚇人的。
直到霍展言收回視線,看向他旁邊那個同學時,他才微微鬆了口氣,隻是還有些心有餘悸。
“怎麼回事?”另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青年走了過來,對著聞蕭笑了一聲,然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聞蕭同學,又見麵了。”
聞蕭發現對方就是那個之前見過幾次的學長,比他們大一屆。
不知道是年齡還是對方身上特殊的氣場,總讓人覺得十分沉穩,沉穩中又帶著點離經叛道的感覺。
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人,宋景白。
就這麼一出神的功夫,霍展言直接越過聞蕭,握住了對方的手。
“我
們都是同學,你隻跟聞蕭打招呼,就把我晾在一邊?”霍展言冷笑一聲,手上用了點勁,看著對方時眼睛裡滿是寒意,就像是一隻捍衛自己領地的猛獸。
“不好意思,霍展言同學,因為你從不跟人打招呼,我還以為你是不喜歡。”季淩說完把手收了回來,不用看也知道他的手八成是紅了。
“我現在喜歡了,難道不行嗎?”霍展言冷哼一聲,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當然可以,不過同學,你私自拿了我們社團的道具,這種行為說好聽點是拿,要是說的不好聽點,那就是......偷了。”
季淩說完在霍展言即將發怒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霍同學肯定是無心之過,我又怎麼好去追究。”
霍展言看著聞蕭在旁邊,也收斂了很多,沒當場發火,隻是還是被他說的有點頭大。
覺得這些人有話不會好好說,彎彎繞繞地聽得人渾身都不舒服。
“你要追究就儘管來。”霍展言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直接拉著聞蕭走了出去。
隻是在出門前,他的視線鬼使神差地落在旁邊架子上毛茸茸的白色貓耳上,好像是下意識就知道那東西是戴哪兒L的。
忍不住想了一下聞蕭戴上去的樣子,感覺身上那股火又竄起來了,腦子裡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聞蕭讓霍展言先停下來,看了他一眼:“要沒什麼事,我先去自習了。”
“我也去。”霍展言看聞蕭一走,立馬就跟了上去。
“你去乾嘛?”聞蕭忍不住掃了他一眼。
“也去自習。”霍展言跟他並排走,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間都是一副神氣飛揚的感覺,“不行嗎?”
聞蕭覺得霍展言也去自習,太不靠譜。
“那我保證不說話,安安靜靜。”霍展言舉起手擔保。
聞蕭還是有點不相信霍展言,不過對方這麼一副想往他麵前湊的樣子,又很像動畫片裡的小熊。
在小孩子的一些刻板印象裡,覺得熊笨重而憨厚,可實際上的熊卻有比獵犬敏銳七倍的嗅覺,雖然是大個頭卻能徒手打開瓶罐,會使用門把手,還會操作觸屏。
可不管霍展言是什麼樣,究竟是動畫片裡無害的小熊,還是現實裡危險的猛獸,都影響不了他自己對霍展言的評價。
不管是笨拙而無害,冷血和危險,都是貼在霍展言身上的某個標簽而已。
“那你保證你好好學習,不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