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以為錢袋跟紙條一樣……沈羲和對自己道,既然給了,她想放哪兒就放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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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筱醒的時候沈羲和已經走了,她看了眼錢袋,沈羲和並沒有帶走,顧筱搖搖頭,拿著緙絲機的圖紙去找沈大郎。
沈大郎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昨天歇了一天,今天一早就開始挑水砍柴,一個月沒接到活,沈大郎做了幾十年的木工,一天不乾手就癢,隻能刨刨花,做兩個家裡用的小件。
顧筱拿了銀子和圖紙,去和周氏打招呼,“娘,我想讓大哥給我做個織布機。”
周氏聽是織布機,愣了一下道:“你大哥不會。”
織布不簡單,種棉花,紡線,織布,染色,人布莊都是有自己的織娘,周氏沒做過,卻是知道的。
顧筱拉拉周氏的袖子,“彆人給我圖紙,大哥照著做就行。娘,要是織布機做好了,我給您做……先做一條帕子!”
周氏:“我稀罕你一條帕子?”
“我不會用,得慢慢學,能做一條帕子裡很好了,娘不許嫌棄。”
顧筱也不知道做出來的緙絲機跟她原來的一樣不,她原來的是買的,能記住還是因為用次數的多,做出來能不能織緙絲還不一定。
周氏受不住顧筱央她,“行了,反正你大哥現在手上沒活,彆在這兒墨跡我。”
得了周氏首肯,顧筱又給陳氏送了東西,一朵絹花給二丫的,還有五百文錢是做緙絲機的工錢。
陳氏哪裡會要,一家人,做個東西還收錢那成什麼了,她們賣卷餅,賣絡子也沒見給顧筱錢呐。
顧筱道:“織布機不好做,會耽誤大哥接彆的活,到時候在娘那兒不好交代。”
陳氏這才把錢收下。
有沈大郎,做緙絲機容易多了。
機頭是連著翻頭和底下踏腳的,踩踏腳的時候,前麵的機頭就會抬起來,整個經線就會分開,當經麵分開時,就可以用梭子穿過經麵。
後麵翻頭提起來時,所有的經線就會交錯一次,所以梭子得穿越三次。
再加上染絲配色,批線撚線,做緙絲真不是件容易的活兒。
緙絲機做了拆拆了做,用了五天,天越來越熱,終於進了六月。
沈大郎埋頭做緙絲機,顧筱除了去幫忙就是做傘,刻字。
五天功夫做了一把傘,印了十本《三字經》,十本《千字文》,送書的順當顧筱把傘給張掌櫃了。
張掌櫃沒想到顧筱說是一把傘,還真就是一把傘。
一把傘送到盛京去,拋去路費,本錢,剩下的真沒賺頭。
“二東家,你說的緙絲團扇……”
顧筱沒日沒夜地做,也得□□天,再送去盛京,起碼得二十多天。
顧筱:“我把傘給畫下來,找彆人做吧,家裡事情多,實在是忙不開。”
張掌櫃遲疑地點點頭,“找人也不能隨便找,不然養出狼心狗肺的人來。”說完,他又看了顧筱一眼,“你這心也是大,說給就給,也不怕……”
顧筱也是和彆人學的,就像油紙傘緙絲扇子這些,她不是第一個做的。
如果能把手藝傳出去,也挺好的。
顧筱畫了圖紙,張掌櫃還是看不懂。
等他們的人把油紙傘做出來,卻仍是比不上顧筱做的。
而顧筱親手做的東西在盛京可遇不可求,那都是後話了。
顧筱:“我抓緊做,多做幾種,就能顯出緙絲扇子的好來了。”
做團扇要先做扇架,扇架用竹子最好,竹子的韌勁兒其他木料無法比擬。
扇架頂端鑽孔,讓扇柄穿進去,扇柄下端鑽兩個孔,把扇架固定住,這樣一個扇框才做好。
扇框月圓、腰圓、六角各種形狀,扇麵有用素絹,宣紙的,可以說是姿態各異,滿目琳琅。
張掌櫃越聽越動心,也知道這事兒急不來,萬一著急了做差了怎麼辦。
“姑娘彆急,多寶閣可以賣彆的東西,我得了樣好東西,先給你看看。”
張掌櫃拿了一本《三字經》出來。
“你看看,這字跡,真叫一個賞心悅目,”張掌櫃把《三字經》翻了一遍,欣賞之意溢於言表。
顧筱:“……”
張掌櫃道:“姑娘有所不知,這是咱們縣書院一個功課很好學生送來的,說是印的,他若什麼書都能印,咱們以後就從他那兒拿書,他能賺錢,咱們也能,兩全其美。”
“……”
張掌櫃:“在縣城賣一本也就五十文錢,去盛京可就不一定嘍。”
為商不奸那還做什麼商人,顧筱也是一樣,她讓沈羲和送書,就是怕說不清。
張掌櫃嘿嘿一笑,“姑娘覺得怎麼樣,能賣嗎,其實多印詩書才好,那些個貴女最愛詩賦了。”
顧筱明白了,要多印詩書,“我覺得挺好的,張掌櫃,如果真能賣到盛京去,就多給那個學生一些錢,雖說是做生意,咱們也不能……您說是吧。”
張掌櫃連連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什麼時候姑娘也見見那位沈公子,興許會一見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