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記得大丫小時候跟她要過糖,隻是那時候沒錢,她就對女兒搖搖頭,後來又有兩次,再後來大丫再也沒衝她要過東西。
準備嫁妝,也說什麼都好,問什麼,就說都行的,一點亂都不添。
懂事聽話得讓人心疼。
李氏道:“你在家不用慣著她,不聽話就訓她。”
她每天都要去食肆,小女兒是周氏顧筱帶大的,和她也親,就是有時候想想,沒看著孩子長大,心裡不是滋味。
那句話怎麼說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李氏也不後悔。
就像大娃和鄭氏聚少離多,沈羲和日日上職,去過晉陽好幾?個月,有些事是自己悟出來的。
李氏摸摸大丫的腦袋,“嫁到張家有好也有壞,張家公子爹娘不在,他大伯和大伯娘都是實在人,不然不可能把他教養的這麼好,你嫁過去,孝順上雖隔了一層,那也是好事,不是親孩子沒人會為難你。”
“夫妻兩個過日子,以後陪你的是自己的夫君,當?爹娘的陪不了你,兄弟姐妹也陪不了你,日子是給自己過的,彆和彆人比。”
這是李氏自己悟出來的,嫁到張家大丫不會受欺負,這婚事挺好,張緒是侄子,以後張家的家產和他沒什麼關係,得自己把日子過好。
大丫神色溫柔,“娘說的我都懂,我會記在心裡的。”
李氏拍拍女兒的手,“性子也不能跟麵團似的,讓人欺負。”
婚事今年趕不上,應該在明年,把身子養養,也看看書認認字,沒壞處。
李氏語重心長道:“你奶都能認字,你也得學著點,娘想等三丫大了,給她請先生讀書。”
大丫點點頭,“女兒知道。”
李氏在心裡歎了口氣,“行了,把吃的拿你屋裡去,看著點妹妹,不許她多吃。”
婚事定下來,就該準備嫁妝了,周氏說過,日子越過越好,以後孩子嫁娶的彩禮嫁妝,隻多不少。
來盛京一年多了,自打說了賺的交一半留一半,李氏也攢了不少錢,她沒兒子,雖然以後興許再生,那也不一定是男是女,多給女兒準備點,腰杆子才能直。
李氏把錢匣子找出來,家裡有多少錢
就她知道,兩千五百兩的銀票,還有幾?十兩碎銀子,和一盒子銅板。
李氏沒花錢的地方,賺的基本上都攢了下來。
兩千五百多兩,這輩子都沒想能賺這麼多,夠在廣寧過好幾輩子,可這是盛京,兩千多兩連個正經宅子都買不上。
李氏想給大丫置套頭麵,然後帶些壓箱底的銀子,錢才是最有用的。
再說顧筱,吃了不少糖炒栗子,中午飯都沒吃多,上午查了多寶閣的賬,下午要去手工坊。
多寶閣的人並不少,裡頭也多了不少東西,不少都是客人做的,開始是覺得不好看,就不要了,顧筱也沒扔,隨手一擺,往裡麵放幾朵花,也有些看頭。
大概應了那句話,好看的東西千篇一律,醜的各有特點。
現在的人還不知道醜萌為何物,反正看著看著就覺得順眼了,到後來做的好看的,也留在手工坊裡。
以至於桌上擺的牆上掛的,多了不少東西。
手工坊的賬好查得多,這個月利潤一千二百兩銀子,比上個月多了二百兩,把給張掌櫃劉家李掌櫃的錢送去,顧筱還剩四百八十兩。
顧筱又清點了下個月的食材陶泥,羊毛羊毛線,玉石珠子,列了個單子給鈴鐺讓她去采買。
鈴鐺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麵了,“我肯定給買好。”
顧筱揉揉她的腦袋,然後拿了十兩銀子給她,“想吃什麼就去買。”
鈴鐺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師父誠心給,她扭扭捏捏的不像話,大不了不花攢著給師父買東西,“謝謝師父。”
顧筱笑了笑,“行了,晚上彆熬太晚,把門鎖好,我明兒再過來。”
沈家晚飯比平日豐盛,桌上擺著張緒買來的花生米,沈老爺子還倒了杯葡萄酒,那叫一個愜意。
吃過晚飯,顧筱跟著沈羲和回屋,“天一下就冷了,我把厚衣裳找出來了,你明天換上。”
點炭盆還早了點,顧筱今天把厚被子找出來了,薄的拆洗一遍,趁著天還沒那麼冷,洗洗曬曬。
沈羲和:“我知道,你出門也多穿點。”
顧筱回頭看了他一眼,“嗯,你要是有空,打聽打聽有沒有莊子,錢存著也存著,莊子大小無所謂,看看有沒有帶溫泉的。”
沈羲和愣了一
下,然後點點頭,“行。”
顧筱道:“你都不問問家裡存了多少錢呀,有沒有錢買莊子。”
沈羲和道:“不夠的話可以從銀莊借錢。”
沈羲和對錢沒什麼概念,反正他賺的全給顧筱,身上有能買小吃的就夠了。
去年九月多買的莊子,錢欠了一年才還完,周氏愛把事記心上,錢還了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那句話怎麼說的,無債一身輕,幾?十兩雖然對沈家來說不算什麼,可年紀大的人就不想欠錢。
沈羲和想的倒是開。
顧筱道:“存了九千八百兩了,買莊子肯定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