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出去三個多月了,隔幾日顧筱就能收到一封信,都說見字如麵,讀著信,好像真能看見沈羲和一樣。
可她能認字識字,孩子不能呀,沈羲和再?不回來,孩子都不認爹了。
白日其實想的不多,因為沈誠也不在家,她和鄭氏就一塊做衣裳。
鄭氏盼著生個男孩,所以做的衣裳都是深色,就算生女孩也不怕,深色衣裳禁臟。
顧筱做的都是藕荷,丁香紫,鵝黃的,上麵繡上花花草草,小貓小狗,樣子也不是盛京城小孩穿得樣子。
而是褲衩半袖長袖,有從中間開的,縫扣子,還有套頭的,穿著方便。
反正小孩子,蹭上的臟的東西就得脫下來洗,半袖褲衩還挺實用的。
冬衣顧筱也給做了幾身,脖領和?袖口都縫了兔毛,杏色的小襖穿上一定好看極了。
鄭氏針線活不太好,做出來的有點糙,好在陳氏給做了不少?。
做好的衣服洗乾淨曬乾,上麵滿是陽光的味道。
除了衣服,還要準備小被子,小褥子,尿布,給孩子用的碗勺。
沈家不是大戶人家,家裡也沒個下人,孩子是要自己帶的。
肚子?大了鄭氏就不去食肆和?火鍋店了,陳氏她們又買了幾個人做活,自己就準備食材,試菜試味道,像那些簡單的上菜刷碗跑堂的活,就交給她們做。
菜單上又加了不少?,木耳和血豆腐。
血試了不少?,最後定了鴨血,因為鴨血涮出來最嫩最滑。
火鍋店的生意現在也穩定下來了,一天能接待二三十桌客人,兩個人過來的,吃個二兩多銀子,四五六個人過來,吃的就多了,差不多得花五兩銀子。
現在火鍋店一天能賺六十多兩,生意慢慢做,招牌打出去,多開幾家店,生意不就越來越好了嗎。
興許以後火鍋店還能開到南方去。
沈誠去南方沒有光顧著倒賣東西,家裡做吃食生意,他就分外留意方子,花錢買下來,再?讓陳氏他們做,做出來味道不差,給食肆添了不少?進項,現在都把買方子的錢賺回來了。
食肆賺的是大頭,一天能賺一百五十兩銀子,總而言之,沈家的日子蒸蒸日上,紅紅火火。
顧筱把手?工坊的鋪子買下來了。
花了一萬五千兩銀子,她手頭留了兩千兩銀子應急,欠銀莊四千兩,一年還完,每月還四百兩銀子。
屬實算得上高?息,幸好有多寶閣手?工坊每月來錢,不然一月四百兩銀子,還真不上。
不過能在盛京城有個鋪子,也算在這兒站住腳了。
周氏現在手裡有一萬三千多兩銀子,開春的時候新買的兩個莊子?都種了糧食棉花。
她想尋摸尋摸再買點地。
田產是家裡的產業,留給子?孫後代的基業,比什麼都強,可天不遂人願,四月初,沈大郎去談續租,東家突然就不租了。
這東家以前?還總來食肆吃飯,沈家顧著這層關係,收錢就做樣子收一點,還給人打包帶著,關係處的相當不錯。
試探著問也說明年還租給你們,房租還是這麼多,不會往上漲。
誰知道今天去問,翻臉不認人,直接說不租了,讓他們初十之前?把東西收拾好,趕緊搬出去。
沈大郎本就不善言辭,說又說不過人家,氣的臉紅脖子?粗,“從前吃的都得吐出來,算著也得十好幾兩銀子了!”
陳氏一臉焦急,搬是好搬,可去哪兒找那麼現成的地方,找新地方要重新弄裝璜,熟客還得重新認。
“是不是想漲房租啊,要是嫌少?,可以提一點。”
沈大郎:“我說了房租可以漲漲,但他就讓初十之前?搬走!”
王八犢子?,以前說的好好的,說變就變。
租房子也算是買賣,白紙黑字寫了租一年那就是租一年,想續租,得再?簽文書。
東家不願意,那就不能租。
周氏擰著眉,“搬就搬,咱們搬就是了,大郎,你去找找鋪子,咱們買下來,省著年年出這事。”
手?上的錢本打算買莊子?,現在得緊著要緊事。
沈大郎應了一聲,周氏又道,“看好了帶你媳婦去瞅瞅,小小和雲舒你們倆就彆摻活了,好好在家裡待著。他讓搬咱們搬就是了,記著,啥都得搬走,一個不許剩。”
顧筱還遇見過一會兒這事兒,張緒跟她說的。如今張緒和大丫已經成親了,張緒是她侄女婿。
原來多寶閣也是租鋪子,等?租期快到了一直談不攏,幸好早就買了鋪子,才沒耽誤生意。
難不成食肆東家就是想漲房租,嫌沈家給的太少了。
可是盛京城鋪子租金就是這麼多,總不能因為他們家生意好,就得多交租金吧。
生意好是因為他們吃食味道好,又不是因為鋪子的風水好
還是東家覺得食肆裡的吃食好做,把他們趕出去自己就能賣了。
顧筱道:“娘,防人之心?不可無,三郎不在家,咱們得小心些,我怕他們也想開家食肆。”
食肆裡有些東西的確好做,自己在家也能做。
炸雞,烤茄子?,還有火鍋麵,味道可能比不上沈家的,但隻要便宜些賣,也有賺頭。
食肆生意多好,保不準就是看他們賺得多眼紅。
周氏點了點頭,心?微微提起來,“那找鋪子,裝潢,開業,不得半個多月,那得耽誤多少?生意。”
到時候食肆不做生意,食客全跑去他們家,那還得了。
感情打的是這個主意。
周氏有些頭疼,他們小門小戶的,哪兒遇見過這種事,就是知道他們想乾啥,也沒辦法。
沈大郎站起來,“娘,我先去找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