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警官帶著他的同事坐下,秦桑很抱歉的笑了笑:“對不住啊,這裡不是我家,不好招待諸位。”
曹警官擺了擺手。
他身後那位女警察關心的問秦桑:“小姑娘,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真的很不好看。”
秦桑笑著搖頭:“我就是體質弱一些,沒什麼事的。”
“什麼沒事。”
秦蘋在一旁撇了撇嘴,再看看曹警官:“各位同誌,俺姐是叫秦振中一家給害成這樣的。”
秦桑拽了拽秦蘋:“說這些做什麼,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彆再提了。”
秦蘋還是有些氣憤,不過,卻不敢當著秦桑的麵再說什麼。
反倒是曹警官哦了一聲,好奇的打量秦蘋:“小姑娘,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人販子的事情又是怎麼著的。”
“是這麼回事……”
秦蘋才說了一句話,秦桑就拉了她一把,她看向曹警官:“曹同誌,我記得我們都沒有報案,你們是怎麼接到報案的呢?”
曹警官又打量了秦桑兩眼:“是拖拉機廠的領導到公安局報的案。”
“原來是這麼回事。”秦桑沉下眼眸,低頭不語。
秦蘋冷笑一聲:“這就是惡人有惡報,誰也彆做昧良心的事,瞧,做了惡事的廣大群眾都看不過去。”
秦振平乾笑兩聲,對曹警官道:“這幾個孩子忒不容易了,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現在又在氣頭上,說話難免有點不中聽,你們彆介意啊,至於說案子的事情,俺也知道一點,俺給各位說說吧。”
曹警官就轉頭看向曹振平。
他身後的女警察拿出本子來做記錄。
曹振平歎了口氣:“那啥,這幾個孩子是運輸隊上秦振國的閨女,這不,秦振國前些日子沒了,孩子們無依無靠的給人欺負……”
秦振平把秦振國怎麼去世,全村的人怎麼認為葛紅跟人跑了,然後秦振中一家又怎麼落井下石,秦寶還想推秦雅到河裡,結果叫秦桑撞見了,秦桑重病在身,為了救秦雅又傷了身體,後頭一直住院的事情講了一遍。
他講的沒有帶什麼感情色彩,聽起來也是實事求是的,不偏不倚,叫人很信服。
反正坐在一旁問案子的幾位警察就先信了。
“原先俺們都認為葛紅是跟人跑了,誰知道今天早上革委會的人去秦桑家抄家,結果就抄到了葛紅留的字條……”
當秦振平說到葛紅留字條說明她是叫秦振中和王美鳳賣掉的時候,曹警官就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秦振中和王美鳳賣掉了葛紅,那這個字條又是怎麼來的?葛紅怎麼會提前知道,又怎麼會留下字條?如果她提前知道,為什麼不求救,反倒是叫人給賣了?”
一連好幾個問題提出來,叫秦振平都沒辦法回答。
秦桑這時候卻表現的情緒激動,她咬了咬下唇,叫蒼白的唇上有了一點血色,眼中也燒起兩團怒火來,那怒火隻燒了片刻,就歸於平靜:“曹同誌,我媽那個時候無非就是求救無門罷了,留下字條是她能想的唯一的辦法。”
“哦?”
曹警官看向秦桑:“你說說。”
秦桑低頭,伸手捂了臉,幾滴眼淚從她的手指縫中掉出,砸在地上,砸出輕輕的一片灰塵,也砸的人心裡就像是被重擊了一樣。
“我爸生前喜歡幫助人,左鄰右舍但凡有事,他能搭把手就搭把手,這個你們可以去問問,整個前彎村,有幾個沒受過我爸的幫助。”
曹警官若有所思。
“我爸又是慘死,鄰裡都很傷心,安葬他的時候,凡是離我們家近點的人家都去了,家裡就剩下我媽一個人,我媽是因為太傷心起不來,那時候王美鳳說留下來陪我媽,我們想著有她在,我媽應該沒什麼事,就安心給我爸送行,誰知道……”
後邊的話秦桑沒說出來。
可她的意思眾人卻明白,她的意思是誰知道王美鳳不安好心,明明說好了照顧人,卻沒想到把人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