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柏敲開孫遠軍的辦公室門,把趙民澤約吳剛喝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上報了。
孫遠軍其實一直都比較欣賞他,但是對於這件事情,他卻也顯得很為難,
“喝酒這種事情隻是今天事故的一個誘因,我知道趙民澤肯定是故意為之,但廠裡麵僅僅能夠在道德上對他進行譴責,卻不能把所有事故的原因歸在他身上。”
畢竟,是吳剛自己掉到總混藥缸裡去的,並不是有人將他推下去的。
“譴責有什麼用,譴責也不能恢複吳剛叔的一隻手,我升不升職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人留在廠裡,以後誰對他的利益有損害,他便會去傷害彆人,後患無窮啊!”始終擺明白,靠自己現在的力量很難以激起多大的反響,但是支持他的人又是多了起來,事情就好辦了。
“我知道這件事情牽連到你,你也很無辜,不過這就是生產部門的製度,你作為一組的組長沒有辦法,雖然不至於處罰,但是這次升職估計很難了,而且你們這一組,不僅今年的獎金要還,明年的也難說。”孫遠軍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自從有了升副廠長這件事情,一組也算是多災多難。
“我覺得廠裡麵製定這樣的製度,一點都不公平,對於蓄意謀害的人不懲罰,而無辜的人卻遭受牽連,工人們會怎麼想呢?”沈宗柏此刻隻想讓趙民澤受到應有的處罰。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形偏瘦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看上去不到四十歲,穿的是一線工人的廠服。
“你覺得哪裡不公平?”對方開口。
沈宗柏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想太多,“像我們小組吳剛叔掉進總混缸攪斷一隻手這件事,明明是有人故意引導為之,可是我們卻隻能從輿論譴責,並不會給予他任何的處罰,而兢兢業業做事的人卻要遭受連累,就像我們組的其他工人,累死累活做一年,獎金全部會被扣除,這樣他們的積極性從何而來。”
“宗柏,彆說了。”孫遠軍不停的朝他使眼色。
“沒關係,讓他接著說。”男人伸手止住了孫遠軍,“那你覺得針對現有的製度,哪些方麵可以改進呢?”
這個時候沈宗柏也隱約的感受到了對方身份的不同,至少應該級彆比孫遠軍要高得多。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成敗也沒有關係,退一萬步講,真若被開除了藥廠,他一個現代生活過來的人,也未必不能在這個世界生活。
隻是說可能離開了主角,他的任務也許完不成。
“宿主無需擔心,從你幫助唐慧英從原生家庭脫離出來以後,你已經成為本書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所以無需擔心是否會成為路人。”許久不曾出現的係統在他的腦海裡發出平靜的電子音。
有了係統的提醒,沈宗柏更加沒有顧慮。
“藥廠的工作在現在看來是鐵飯碗,但是時代在不斷的變化,觀看國|家近些年來的政策,也許參與競爭的人也會逐漸增多,雖然說藥廠性質特殊,但若沒有了上頭的扶持,咱們需要盈利,靠自己的話,工人的積極性必不可少。
這時已經不是古代,沒有必要實施連坐製度,就像組內某個成員犯了錯誤沒必要連累到整組人,我是小組長,肯定責無旁貸,但是其他人若因此受到處罰的話,那麼接下來一年乃至明年,他們的生產積極性將會降低,也難免彆的小組不會受影響。”
男人沒有評價,隻是平靜的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沈宗柏此時一身輕鬆,“我叫沈宗柏,第六車間一組組長。”
孫遠軍站在一旁,心裡有些著急,“廠長,宗柏他年紀輕不懂事,也就是瞎說一通,你不要怪罪。”
廠長??沈宗柏雖然猜到他身份不一般,沒想到居然是新任的廠長。
“我是藥廠新任廠長,陽興仁,今天聽到你的一番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廠裡就需要你這樣敢於仗義直言的人。”陽興仁伸出手,臉上帶著笑意。
他一直覺得廠裡需要新鮮血液,而他今天很幸運遇到了這樣一個人。
“孫主任,我知道第六車間現在在提拔副主任的事,就按以往的流程走吧,不要因為昨天這樣的事情而影響他的提拔,然後一組的獎金照常發放。”陽興仁刻意囑咐孫遠軍,
“近期我也會研究廠裡的獎罰製度,你要是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以來跟我提。”
他看得出來,剛剛孫遠軍比較想維護沈宗柏,對於一個處於困境下的年輕人,他能做到心無偏見,也算是心思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