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身穿一身鮮紅的長裙,襯得她越發嫵媚妖嬈。一雙雪白的手臂攬住王振堯的脖頸,水蛇般纏繞在他的身上,而王振堯也毫不客氣,一手抱著安妮纖細的腰肢,另一手則隱沒在了紅裙之下,也不知在乾著什麼。
兩人吻得格外投入,再加上悠揚的背景音,竟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到來。冉文宇尷尬的站在原地,下意識扭頭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瑪莎,而瑪莎則瞪大了眼睛、怔怔看著眼前這一幕,眼圈轉瞬間便紅了。
雖然天真單純,但瑪莎卻也知道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親吻到底意味著什麼。她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逃避般向後退了一大步,重重的撞到了身邊的桌子。
桌子搖晃了一下,放在上麵的玻璃花瓶傾倒、滾落在地,發出一聲巨大的碎裂聲響。這響動哪怕是在音樂的遮掩下也十分明顯,讓擁吻中的兩人被嚇了一跳,稍稍分開、扭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正看到表情尷尬的冉文宇,和緊咬著嘴唇、滿麵淚痕的瑪莎。
“瑪莎?!”王振堯顯然沒想到自己剛剛勾搭的妹子會出現在這裡,猝不及防間翻船,他下意識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安妮,站起身叫了一聲,而瑪莎卻被喊得渾身一震,反應過來後迅速轉身,哭著跑走。
王振堯低罵了一聲,他顧不得其他,立刻追了上去,隻留下安妮與冉文宇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安妮看著王振堯離開,麵上沒有絲毫不滿失落,反而撩了撩長發,輕哼一聲,又坐回到吧台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姿態慵懶而嫵媚。
冉文宇遲疑了一下,同樣沒有追上去,反而走向了安妮,坐在了……與她相隔兩個位置的座位上。
看冉文宇如洪水猛獸般不敢靠近自己,安妮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頗感興趣的注視著他,飛了個媚眼:“怎麼,小弟弟,來找姐姐有什麼事?”
“……沒事,吃點東西。”冉文宇對著站在吧台後、維持著禮貌笑容的調酒師要了點吃食——也不知這頓飯應該算是午餐還是晚餐——隨後有些不滿的訂正,“我已經二十多歲了,彆叫我小弟弟。”
安妮笑得花枝亂顫:“姐姐已經三十歲了,你的確是小弟弟呀~”不同於其他女人對於年齡的諱莫如深,安妮倒是相當坦然,“而且,哪怕你跟我同歲,在我眼裡,也同樣是個滿身奶味的小孩子——你還是個處男吧?”她眨了眨眼睛,語調婉轉而調侃,“Boy~?”
哪怕對於安妮沒有半點非分之想,麵對這樣充滿女性魅力的大美女,冉文宇依舊有些麵紅耳熱。他拿起調酒師送來的三明治,咬了一口,拒絕回應安妮的調笑。
安妮看他不說話了,也沒有咄咄逼人,反而見好就收,轉移了話題:“剛剛那個小姑娘,是誰?”
“這個島的聖女。”冉文宇一邊吃飯,一邊簡單將瑪莎和王振堯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安妮聽完後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滿都是不屑與厭煩:“嗬,男人。”
很顯然,安妮十分享受與男人之間的纏綿,但心理上,她卻又對男人充滿了厭棄鄙薄。這樣複雜的感覺讓她更加富有魅力,明顯是一個有故事的玩家或NPC。
隻可惜,雖然冉文宇很想要進一步探究安妮的過往,卻實在受不了她層出不窮的勾引手段。三兩下將三明治解決後,冉文宇便敗退下來、落荒而逃。
當冉文宇離開酒吧的時候,瑪莎和王振堯早就不見了蹤影。他又向酒店前台詢問了一下,然後順著對方的指引往瑪莎離開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冉文宇不敢放過任何一個房間,隻要是沒有上鎖的地方就都推開觀察一下,隻是一直走到酒店側門,他都沒有找到瑪莎和王振堯。
側門後是一個花園,綠樹掩映、曲徑通幽。冉文宇沿著石子小路走了一段距離,終於隱隱聽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孩子的低聲啜泣。
頓時,冉文宇停下了腳步,有些手足無措。
雖然沒有實戰過,但冉文宇好歹也是混跡網絡的老司機,什麼片子沒有看過?他凝神傾聽,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聲音不太和諧,好像正在成就好事。
頓時,冉文宇的表情就有些複雜了。
——MD,難道這模組還是粉紅團,能夠跟NPC“玩”這個的?!冉文宇隻覺得自己三觀儘碎。
他抬起頭,欲言又止的想要詢問KP,卻又不太好意思說出口,遲疑良久,最終還是將這個問題咽了回去。
站在原地,冉文宇轉了個圈,舉棋不定。
若是繼續往前走,看了兩人的“真人秀”,那場麵該有多麼尷尬?但如果就此離開,放任瑪莎被王振堯這個種馬欺負,冉文宇又有點於心不安。
掙紮片刻,冉文宇最終還是放輕腳步,繼續向前走去——他打算先去看看情況。如果瑪莎是被強迫的,那他就出手阻止,而倘若兩人你情我願,那他也沒必要打擾,偷偷離開就好。
如此想著,冉文宇躲在鬱鬱蔥蔥的植株之後,很快便順著聲音找到了交疊在一起的兩個身影,然後悄悄探出頭去,凝神細看。
——其實,現場版什麼的,他心裡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宣之於口的好奇的……
隻見那兩人躺在草地上,瑪莎在下,王振堯在上,場麵還有點激烈。冉文宇剛剛想要努力觀察瑪莎的表情是否甘願,卻突然看到無數黑色的觸須從她體內毫無預兆的迸射開來,宛如一朵綻放的墨菊,而花心則是有著古銅色肌膚的少女。
那場麵實在是太過詭異,冉文宇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跌在了地上,直麵黑色觸須的王振堯更是發出一聲短促而驚悚的驚呼,又很快便隻剩下支離破碎的嗚.咽。
黑色的觸須有一部分直直插入王振堯的口腔,堵住了他所有的聲音,剩下的那些則從四麵八方纏繞住他的軀體,逐漸將王振堯裹成黑色的人型繭子。
冉文宇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麵前這一幕,本能的屏住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那人型的巨繭不斷扭曲著,似乎是巨繭內的人在奮力掙紮,明明周圍極度安靜,並沒有任何聲音,但冉文宇卻仿佛聽到了巨繭內傳來血肉消融、骨骼碎裂的聲響。
那巨繭懸浮在半空中,以無數觸須與下方的少女相連。少女雙目閉合,神色安詳,隱隱似乎還透著一股饜足後的愉悅,明明衣衫半退、還帶著點點吻痕,卻偏偏又有種莫名的聖潔之感。
美麗純潔的少女、恐怖扭曲的黑繭,這對比鮮明的簡直令人頭皮發麻。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十分鐘左右,緊密纏繞成巨繭的黑色觸須這才放鬆下來,從外而內的縮回少女的身體,直至全部消失無蹤。
而此時,王振堯卻已然沒有了任何的蹤影。
仿佛是憑空消失那般,一塊血肉、甚至一片布料都沒有留下,但從頭到尾圍觀了這一幕的冉文宇卻知道,他已經被那些黑色的觸須消化、吸收,一絲不剩。唯一僅存的痕跡,大約就是隱隱的血腥和腐臭味道,被風一吹,便消散於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