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十分不想要跟另一個邪教扯上關係, 但冉文宇也的確不敢強硬的拒絕這位祭司的邀請——據說邪教徒都是瘋子(咦?好像把自己也罵進去了?),特彆是涉及到他們所信仰的神靈,更是說翻臉就翻臉的。冉文宇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從他們的神明手下逃出生天,接下來就被他們的祭司搞死。
所以,冉文宇隻能露出了有些心動卻又有些遲疑的神情, 微微蹙眉, 欲言又止:“我參加祭典後, 還能離開薩博斯島嗎?”
“當然可以。”年輕的祭司莞爾一笑,“我並不會強迫你加入我們,請放心。如果你在麵見真神後依舊想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止你的。”
冉文宇稍稍鬆了口氣, 也沒法去管這位祭司到底是在說漂亮話,還是當真這般“通情達理”。既然沒有了拒絕的理由,冉文宇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答應了祭司的邀請。
時間已經不早, 再加上這一天又是戰鬥又是受到驚嚇,冉文宇身心俱疲。祭司察覺他精神不濟, 也沒有拉著他多聊,很快便將他送去了暫住的房間。
這個房間同樣位於建築內,正好在年輕祭司的住所隔壁。房間裝飾看上去簡陋,但真正使用起來卻格外的舒適, 最起碼那張大床, 完全不比五星級酒店要差。
島民們為冉文宇送上了豐盛的食物, 而祭司也再三向他表示, 如果有任何問題——無論大小——可以隨時去隔壁找他。
將冉文宇安頓妥當後,眾人這才離開房間,終於還了他一個清靜。
冉文宇隨便吃了點東西,勉強填飽肚子,便按照島民的說法,將剩下的食物放到門口,自己則衝了個戰鬥澡,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扔在了鬆軟的大床上。
累得夠嗆的冉文宇一秒鐘入睡,而當他在清脆的鳥鳴聲中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失憶的瘋狂期過去,記憶全部回歸大腦。冉文宇呆呆坐在床上消化了好半天,這才撫著胸口,暗暗感慨自己的好運氣。
——沒想到失憶竟然能夠救命,這一來多虧了他瘋的正是時候,二來也全賴於自己失憶後卻臨危不亂、充分發揮了演技。
這樣一想,自己簡直棒棒的!
在心裡為自己瘋狂點讚一番,冉文宇終於有機會接著思考那場逼瘋自己的、格外真實的夢境:“KP,我昨天做的那個可怕的夢是怎麼回事?是我召喚了邪神的劇情殺?”
【並不是。】KP回答的格外淡定,【那是你在召喚邪神的過程中OOC的懲罰。】
冉文宇無言片刻,畢竟KP當時的確曾再三告知他OOC會有懲罰,但他依舊逃得毫不猶豫,也算是“瘋”得其所了。
將夢境的起因丟到一邊,冉文宇開始回憶夢境的內容。他將夢裡嚇瘋自己的東西與自己所知的克蘇魯神祇、怪物都對比了一遍,不太確定的問道:“這個島上所信奉的神……是黃衣之王?”
黃衣之王,據傳是哈斯塔最常見的化身,最重要的特征是披著黃色或顏色斑駁的襤褸長袍,頭戴蒼白的麵具的高大人形。夢境中,因為光線過於昏暗,冉文宇分辨不出那長袍的顏色,但其他的特征卻都能一一對應——包括那麵具之下、將自己糊了一臉的魷魚須。
至於哈斯塔,則是克蘇魯跑團玩家們都耳熟能詳的舊日支配者之一,彆名又叫“不可名狀者”、“深海星空之主”,本體被囚禁於恒星昴宿增九的哈利湖底,然而卻擁有無數的化身,活躍於各個跑團模組中,其眷族——比如在酒店內襲擊他們的怪物“拜亞基”——也是模組裡的常客。
哈斯塔被稱為“不可名狀者”,是由於各類典籍對於它的外表並沒有具體描述,人類無法得知它真正的樣貌,隻能通過它的化身略窺一二,比如冉文宇不久前見過的那位“黃衣之王、不可描述的大祭司”,又比如黑色的,可以飛行,生有利爪,滿身皺紋,頂端生有觸手的“遙遠的歡宴者”。
——比起這位鼎鼎有名的高級舊日支配者,自己召喚過來的“小破神”被對方幾隻觸手輕鬆搞定,也不算是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此時此刻,恢複記憶之後的冉文宇開始認真的思考自己叛教的可能性。畢竟,比起自己現在信奉的不知名的小宗教,無論是哈斯塔這個神,還是信仰哈斯塔的教團,實力都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現在說這個還早了點。冉文宇理順了思路後便起床洗漱,而整理好內務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紙筆,將自己認為比較重要的訊息記錄了下來——畢竟,他現在可是喪失1點SAN值就要失憶的金魚,這一次順利蒙混過關,卻不意味著下次他還同樣好運,肯定要給未來失憶的自己留下點線索,瞎編的時候有點依據,底氣也能足上不少。
冉文宇在紙條上記錄了祭司的名字和自己與對方的初遇,記錄了自己瞎編的老師的姓名,也記錄了自己幾名“隊友”的真正身份。當然,例如趙勇被自己當成了祭品,而自己召喚了邪神之類的信息,則被他模糊處理了。
一來,他不能保證這張記錄不會被他人發現,二來,昨天的經曆也告訴他,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當然,為了防止這張紙受到懷疑,冉文宇將自己的記錄寫成了日記的形式,給自己添加了一個“喜歡記日記”的習慣設定——畢竟他給自己胡編的身份是一名家,隨手將自己的經曆和靈感記錄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整理好自己失憶後應該知道的東西,冉文宇將這張紙和自己的角色卡放在了一起,妥善保存,而此時,他房間的門也被人輕輕敲響。
冉文宇立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應聲開門,發現隻有一天沒見、但好像已經掉線很久的瑪莎正端著早餐,站在門口對他巧笑嫣然。
“早安,冉先生,昨天您休息的還好嗎?”瑪莎彎起眼眸,活力滿滿的開口問候,仿佛已經完全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很好,謝謝。”冉文宇實話實說,側身將瑪莎讓進屋。
瑪莎也沒有跟冉文宇客氣,她邁著輕快的腳步,將早餐放到桌上,然後在冉文宇的對麵坐下來,托著腮注視他吃飯。
冉文宇被她看著,倒是也沒什麼不自在,一邊吃一邊試探著詢問:“今天我需要做什麼嗎?”
“並不需要。”瑪莎笑道,“祭司大人說,您可以自行活動,想去哪都沒有問題。您可以在神殿裡消磨時間,也可以去彆的地方。當然,由於叢林裡比較危險,如果您要離開神殿、通過叢林去外麵的話,還需要帶上兩名以上的護衛。而我在祭典前的任務,就是陪伴您,並儘可能帶您了解我們的信仰。”
冉文宇在心裡暗暗咋舌,感覺自己真的要逃不開被邪教二度洗腦的命運了。所幸這樣也好,比起自己被邪教盯上、當成異端剿滅,還是被對方看中、發展為信徒比較安全。
更何況,在了解這個島上的神明懂得查看記憶後,冉文宇總覺得自己腦袋裡記得的東西就像是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的定.時.炸.彈,讓他坐立不安。
回憶起剛剛被自己仔細整理好的“日記”,冉文宇開始考慮再次讓自己“人為失憶”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