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冉文宇做賊心虛的模樣感染,調查員們也不由自主的傾身靠了過去,五個腦袋頭碰著頭,聽完了冉文宇的計劃,又相互商量一番,最後表示會配合他的行動。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瓶酒的確有效果的話,我們還需要去地下室尋找那個被囚禁的人嗎?”劉倩倩緊張的抓了抓裙擺,小聲問道。很顯然,她是非常不喜歡這樣作死的冒險。
“我覺得,這瓶酒應該不足以抵抗禱告時神靈降臨所帶來的瘋狂。”冉文宇搖了搖頭,“你還記得葛宗年描述自己做禮拜時的遭遇嗎?他說他差點精神崩潰,勉強才將自己拯救回來。”頓了下,看著自家嚴肅傾聽的小夥伴們,冉文宇認真分析,“崔徵和葛宗年是朋友,如果崔徵能夠釀造出足以抵禦神降瘋狂的酒,那麼肯定會分給葛宗年的。更何況崔徵自己都沒有去做過禮拜,又怎麼能夠確定這酒的功用?所以,我猜測這酒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我們在教堂內活動,但卻還沒有有效到可以讓我們直麵神靈而不陷入瘋狂的程度——最重要的是,KP應該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讓我們通關模組。”
很顯然,冉文宇再一次說服了他的同伴。調查員們高估了這瓶酒的功效,微微有點失望。不過如果這瓶酒的確能夠幫助到他們、哪怕隻有一點點,那也是一件好事。
商議完畢後,晚飯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調查員們在餐桌邊落座,冉文宇左邊依舊還是坐著葛宗年。
趁著眾人尚未動筷,冉文宇站起身,將自己得到的酒拎了出來。
葛宗年自然注意到他的動作,側頭去看冉文宇手中的酒:“這是……?”
“這是崔徵送給我們的酒。”冉文宇掃到一旁酒櫃上放著酒瓶起子,立刻將它拿過來,小心的嘗試著起開瓶口的木塞,“我和劉叔今天下去去酒吧幫他打掃衛生了,這瓶酒就是他的謝禮。”
冉文宇的口味還比較偏向於小孩子,更加喜歡肥宅快樂水之類甜兮兮的飲料,對於喝酒卻沒有絲毫興趣,紅、白、啤,無論哪種都不喜歡。由於很少喝酒,冉文宇自然對於起木塞十分生疏,葛宗年在一旁看得擔憂,連忙伸手扶穩酒瓶,幫助他完成順利拔出木塞。
與此同時,劉茂金也從酒櫃中拿出了六隻高腳杯,分彆放在了五名調查員和葛宗年的餐盤旁邊。
“我和同伴們商量了一下,我們兩手空空來到鎮上,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鎮長願意收留我們,並且幫助我們找尋線索,我們真的非常非常的感激。”端起酒瓶,冉文宇率先為葛宗年斟酒。
這瓶酒應當是紅葡萄酒,酒液澄清透亮,呈現出有光澤的深紅色,悠長而柔和的酒香撲鼻。冉文宇不懂酒,隻是覺得這紅酒被倒入酒杯後看起來挺漂亮的,不算口感的話,最起碼賞心悅目。
“隻可惜我們什麼都沒有,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正好今天崔徵送了我們一瓶酒,也算是我們的勞動所得,我們就打算借花獻佛,以此來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於我們的諸多照顧。”冉文宇為葛宗年倒了滿滿一杯酒,隨後轉手將酒瓶遞給右手邊的奧古斯。奧古斯心領神會的接過酒瓶,站起身為調查員們倒酒。
標準的瓶裝紅酒一瓶有750ml,按照每杯三分之一杯容量來計算的話,一般能夠倒六杯,正好與餐桌上的人數相等。
不過,冉文宇為了表達對於葛宗年的感謝,往他杯中倒了大概三分之二的分量,這麼算下來,就肯定就有一個杯中的酒液不夠量了。
於是,在奧古斯圍著桌子轉了一圈,最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為自己倒酒的時候,酒液僅僅隻能浸潤一個杯底,看起來頗為尷尬。
冉文宇看了他一眼,仿佛這才意識到自己第一杯給葛宗年倒得太多了,頓時有些無措。
“正好,我也不會喝酒,你這一杯就給我吧。”冉文宇給了奧古斯一個歉疚的眼神,迅速開口補救,不待他回答,就直接動手交換了兩人的酒杯。
招呼著調查員們站起身,向葛宗年敬酒,冉文宇剛剛端起隻有一個杯底的酒杯,卻被葛宗年含笑壓住了手背。
冉文宇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卻見葛宗年溫柔的將他握著杯腳的手掰開,然後將自己那滿滿一杯塞了過去。
像是冉文宇剛才那般乾脆利落的交換了酒杯,葛宗年莞爾一笑:“崔徵釀造的的確是好酒,你們需要好好品嘗一下,至於我,如果我想要的喝的話,隨時都可以去找他要。”頓了下,他意有所指,“相信我,你們比我更加需要它,這也是崔徵的一番心意。你們能夠想到我,願意和我一起分享這瓶酒,我已經很開心了。”
雖然葛宗年並未明說,但一直在密切注意著他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的調查員們卻立刻聽懂了他的暗示。
作為崔徵的朋友,葛宗年顯然知道這瓶酒的特殊之處,也懂得了崔徵送酒的目的。所以他並沒有多喝酒的意思,而是將它推讓給了調查員。
如此判斷著,調查員們握著酒杯的手越發的小心翼翼,半點酒液都不敢灑出。而冉文宇這一出試探,也完美的達到了目的。
當然,雖然已經達到目的,但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態度大變。
冉文宇看著自己杯中滿滿的紅酒,露出有些遲疑的表情,並不肯就這樣輕易的接受葛宗年的好意:“但是,我們是要感謝你……”
“你們的心意,我已經感受到了,這樣就足夠了。”注意到冉文宇的猶豫,葛宗年依舊握著冉文宇的手,同時用自己交換過後的酒杯輕輕碰了碰他的杯壁,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冉文宇,葛宗年眼中含著深深的笑意,溫柔又愉悅:“Cheers~”
“Cheers。”冉文宇被葛宗年帶動著,本能的遵從他的意願,抬起酒杯,和對方一起喝了口杯中的紅酒。
直到嘴唇接觸到冰冷的杯壁,冉文宇這才像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那般愣了一瞬。
既然嘴唇已經沾到了杯口,那這杯酒自然是不可能再換回去了。冉文宇將口中的紅酒咽下,然後朝葛宗年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露出一對漂亮又乖巧的酒窩,臉頰也暈染上一層羞澀的紅暈。
葛宗年臉上的笑容加深些許,他看著麵前有點手足無措的害羞的漂亮青年,心中忍不住泛起喜愛之感,竟一反常態的抬起手,堪稱失禮的揉了揉這個相識不過兩日、也沒有如何相處過的青年的蓬鬆柔軟的小卷毛。
——還真是……特彆的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