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葛宗年找到了安菲爾神父,而安菲爾神父就在封印所在的地點。”冉文宇看了奧古斯一眼,“不過我偷聽他們說話的時候被發現了,沒想到奧古斯竟然這麼巧的出現,替我打了掩護,而劉叔你們也成功進入教堂,引開了安菲爾,這才給了我可乘之機。”頓了頓,冉文宇整隻貓都沮喪到毛色黯淡,“我抓準機會,遮蔽了葛宗年的視線,成功拔出了封印的木錐,但是、但是我竟然沒有想到,放出來的根本不是米爾克神父,而是……阿瑟姆。”
對於阿瑟姆這個名字,劉茂金和劉倩倩十分陌生,梁玉若有所思,奧古斯則一拍大腿:“SHIT!怎麼是他?!”
很顯然,奧古斯對阿瑟姆此人簡直記憶猶新,恨得比冉文宇還要情真意切。他大概永遠都無法忘記自己是如何被NPC坑得車毀人亡,最後蓬頭垢麵、狼狽不堪的關進監獄的經曆。
“對,就是他。”冉文宇看向奧古斯,眼神裡是感同身受的蛋疼,“我一看他這張臉,差點當場嚇萎,下意識、本能的……就把封印給插回去了……”
“乾得好!”奧古斯再次拍了下腿,斬釘截鐵的讚同了冉文宇的選擇,也不知是他當真這樣認為的,還是他想要為冉文宇解圍,“如果把它放出來,肯定沒有好事!”
總之,有了奧古斯的幫腔,其餘三名調查員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雖然有些不滿冉文宇的擅作主張,但冉文宇和奧古斯都異口同聲的堅持阿瑟姆不是個好東西,他們也不知是否該相信他們的選擇。
不過,事已至此,內訌也沒有任何的用處,反而會將情況弄得更糟。劉茂金揉了揉眉心,“算了,就這樣吧。”
“封印□□了,竟然還能插回去?”梁玉苦笑,“這操作,真是聞所未聞。”
“……我也不知道,插回去還能有用。”冉文宇有點尷尬,忍不住又瞥了KP一眼,不清楚這到底是KP為了看熱鬨而暗中做了手腳,還是模組本身的設定就是這樣的奇葩。
有了奧古斯帶頭,再加上劉茂金和梁玉都是性格溫和良善的人,劉倩倩又總是隨波逐流,冉文宇最後害同伴們翻車的行為就這樣被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
聊了五毛錢的天後,門口終於有了動靜。調查員們紛紛看向打開的房門,隻見在阿布勒的帶領下,幾名強壯有力的鎮民們魚貫而入,阿布勒彎腰,揪著冉文宇的後頸皮將他拎起來,而其餘四位調查員也被鎮民們一個壓一個,離開了房間。
很快,他們就被帶離了教堂,在教堂門口站成了一排,直麵整個小鎮中虎視眈眈的鎮民們。
這般以代罪之身被一群BOSS圍觀,調查員們感到亞曆山大,像是淋雨的鵪鶉那般瑟瑟發抖著,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顆球。
安菲爾和葛宗年站在鎮民最前方,後麵則是崔徵、阿布勒和黑貓,冉文宇草草掃了一圈,卻並沒有看到醫生的影子,大概是知道情況不對,偷偷潛逃了。
“現在,幾位是否可以說明情況了?”安菲爾上前一步,目光冷厲的掃過調查員們,語氣淡漠,“你們為何要破壞封印?”
調查員們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忐忑,不知該如何解釋。至於奧古斯,更是在葛宗年的逼視下縮了縮脖子,有點後悔自己不久前那番往葛宗年心窩子裡捅刀的信誓旦旦的甩鍋行為,先前說得如何慷慨激昂,如今就如何被狠狠拍回了自己臉上——真疼。
眼見小夥伴們安靜如雞,冉文宇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了調查員最前方,以自己柔弱的貓咪姿態為眾人遮風擋雨——畢竟,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功虧一簣,都是他的問題,哪怕隊友們原諒了他,他也不能安心的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挺身而出的卷毛貓蹲坐在地上,仰頭看向安菲爾,大大的貓眼中滿是堅定。他剛想開口,卻被安菲爾抬手阻止:“你等等。”
卷毛貓:??????
冉文宇不知道安菲爾要鬨什麼幺蛾子,警惕的盯著他。下一秒,他看到安菲爾微微一擺寬大的袍袖,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衝入他的身體。這股力量充盈著冉文宇的身體,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吹起的氣球般膨脹起來。他聽到自己周身的骨骼劈啪作響,就連大腦也因為膨脹缺氧而昏眩一片。也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的冉文宇趴在地上,終於發現自己竟變回了人類的形態。
大概是這兩天做久了貓,突然變成人後,冉文宇不由感覺格外的陌生和古怪。他嘗試著站起身,隻覺得這個離地高度讓他有點莫名的恐懼,連忙將視線平移,這才稍稍放鬆了幾分。
“好了,現在你可以開始說明了。”安菲爾冷淡的看著冉文宇,再一次開口。
冉文宇定了定神,果斷將所有鍋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反正他也不擔心KP會“謀殺親夫”
“一切都是我的錯,其他人都是被我脅迫的。”迎上安菲爾瞬間淩厲的眼神,冉文宇毫不畏懼,先是將一切定性後,這才往下娓娓道來,“禮拜日那一日,劉叔被一個叫莉莉絲的小女孩控製了身體,進入了教堂地下室,見到了被囚禁在此的人,那人自稱米爾克神父,向我們講述了一個平凡小鎮被怪物侵蝕的可悲故事,而他則是唯一一個心向光明之人,卻被怪物囚禁。他陳諾倘若我們能夠放他出去,那他就會送我們平安離開。”
聽冉文宇這樣說,鎮民們發出輕微的嗤笑聲,顯然十分不屑這種謊言,不過冉文宇卻充耳不聞:“我們相信了他的話,畢竟在鎮上活動的這幾天,我們已經隱隱發現了這個鎮上的不對之處——這裡的鎮民、或者說是覺大多數鎮民,都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變成人類模樣的怪物。而且在禮拜日時,我和我的同伴親眼目睹了所謂的‘神靈’,那種邪惡的感覺,讓我們完全無法全心全意的相信依賴,而我們也被不少人警告過,這些神靈的危險性。對於安菲爾神父所說的向神明祈禱,我們完全不敢嘗試。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不得不偏向於那位米爾克神父,也隻能寄希望於他。”
鎮民們逐漸安靜下來,因為他們看到冉文宇的眼眶已經在講述的時候悄悄的紅了——對於一個敬業的COSER,眼淚這東西,自然是說來就來的。
漂亮到極點的青年站在那裡,瘦弱的身軀微微發著抖,明明害怕到不行,卻為了保護同伴挺身而出,強作鎮定。他的聲音清冽動人,敘述極有條理,那帶著細微顫抖與哽咽的嗓音令人不自覺的安靜聆聽,甚至對於聲音主人的情緒感同身受。
冉文宇的麵孔惹人憐惜,明亮的貓瞳中沁著水色,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美人垂淚的模樣實在能夠讓人軟到心坎裡去。
孤身一人(?),失去記憶,流落在陌生的小鎮中,親眼目睹小鎮中的古怪與危險,就像是落入捕獸夾中走投無路的幼獸那般被恐懼衝昏了頭腦,無論做出這樣掙紮的行動,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樣的小家夥,哪怕被對方在驚慌中狠狠咬了一口,也根本無法升起憤怒的感覺吧?
在這一刻,無論是否與冉文宇接觸過,在本體KP那濃烈感情的影響下,鎮民們都不由自主的緩和了臉上的神情,安靜的、專注的凝視著麵前仿佛是在發光、漂亮到想要讓人抱在懷裡占有的青年。
“我害怕這個小鎮,拚命的想要離開,所以我說服了我們的同伴,暗中協助米爾克神父破壞封印。”冉文宇抿了抿唇,淚珠倔強的在眼眶裡滾動,“而所有的封印,也都是有我的貢獻。醫生診所的封印,是我親手破壞的——另外說一句,醫生和米爾克神父是一夥的,我們的行動能夠如此順利,少不得醫生為我們打掩護,包括我的假死。”
是的,哪怕是在裝可憐博同情,冉文宇也依舊毫不客氣,反手捅了醫生一刀。
“貓窩的封印,也是我破壞的,畢竟我變成了貓,隻有我才能做到這一點;阿布勒家的封印,是我跳進院裡,從裡麵打開了門鎖;崔徵酒吧的封印,是我在利用奧古斯扶他進屋的時候偷偷溜了進去,破壞的;至於鎮長家的封印,也是我提議以我為誘餌引走鎮長。”將自己身上掛滿了鍋,冉文宇大義凜然的吸了吸鼻子,直視著安菲爾,“所以,一切都是我在主導的,其他人隻是被我威逼利誘,不得不配合我罷了。要怪的話,你們就怪我好了,反正,全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