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學子湊到阮亭、唐苒幾人身邊,嘰嘰喳喳說著祝福的話,還有些學子給他們準備了薄荷葉、果脯以及糕點之類的,讓他們路上帶著吃。
甄玉棠眨了眨眼睛,好歹阮亭是她的前夫,她沒有表示也說不過去,給阮亭送什麼好呢?
送筆墨紙硯?不行,阮亭自己早就準備好了,她再送一套,也是多此一舉。
送些避暑的藥材?也不行,藥材不能亂送,萬一阮亭對某一類藥草過敏,可就不妙了。
若是送些其他東西,那也不行,阮亭明天就不來學堂了,就算她待會兒去買,也來不及交到阮亭手上。
想來想去,甄玉棠決定,還是給阮亭送銀子吧,送銀子最實在,再說了,她也不差錢。
她讓櫻桃往甄府跑了一趟,拿來二十兩白銀,裝在精致的木匣裡。
等到授課結束時,看著學堂裡的學子走的差不多了,甄玉棠抱著木匣站到阮亭麵前,將木匣遞給他。
阮亭有些意外,“這是什麼?”
甄玉棠眸子彎了彎,故作神秘的道:“你打開看一看就知道了。”
打開木匣,幾錠亮閃閃的銀子整齊的擺在盒子裡。
阮亭抬眸,不解的道:“甄小姐為何要送銀子給我?”
甄玉棠雲淡風輕的道:“我有錢嘛,不差錢,你就收下吧。”
阮亭:……
甄家大小姐果真是不走尋常路,這還真是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說辭。
阮亭將木匣推過去,“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
甄玉棠就勢坐在阮亭前麵的座位上,與他麵對麵,“阮亭,你幫我補習功課那麼長時間,這些銀子是給你的束脩,你就拿著吧。一天一兩銀子,剛好二十兩。”
阮亭勾了勾唇,雖然他功課還不錯,但還真不值得一天一兩白銀,“甄小姐太看得起我了。”
“你我是同窗,幫你補習是舉手之勞,甄小姐不必掛懷。甄小姐還日日派人給我送來綠豆湯,不需要額外的束脩。”
甄玉棠咬了下唇,“好吧。”
一碗綠豆湯又不值錢,阮亭手裡估摸著沒有太多銀錢,能多得一點是一點嘛!
其實,阮亭和她一樣,即便落魄了,骨子裡也是驕傲的人。
甄玉棠忍不住提點他,“阮亭,你不要我的束脩就算了,若是以後再有人找你幫忙,你可不能不要銀子。可能現在你手裡有點餘錢,但這是不夠的。等你成了秀才,要去府學讀書,以後還有鄉試和會試,這都是費銀子的事情。”
微涼如水的眼眸注視著甄玉棠,耳畔是她那吳儂軟語,雖然是囉嗦的話語,可絲毫不讓人厭煩,就像他曾經嘗過的那一口桃花糖粥,軟糯清甜。
他還是侯府少爺的時候,不必為銀子發愁,回到泰和縣之後,王娘子和阮嫻隔三差五想要拿走他手裡的餘錢。
阮亭薄唇漾起一抹淺笑,從來沒有人這般為他打算,甄玉棠是第一個。
甄玉棠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笑什麼?是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沒有。” 阮亭又笑了下,清冷的玉麵多了幾分溫煦,“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靜了片刻,他又出聲,“我該回去了,甄玉棠,再見。”
重生回來,這是阮亭第一次稱呼她的名字,以前阮亭總是稱呼她為甄小姐。
甄玉棠呆呆的看著阮亭,心頭湧上一股淡淡的不舍,等阮亭成了秀才,他要去府學讀書,不會再來甄家學堂。
也就是說,今天過後,可能她不會再和阮亭見麵了。
甄玉棠輕輕笑了下,“阮亭,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