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隻想和離的第三十二天(2 / 2)

聞言,甄玉棠杏眸湧上驚喜,“多謝夫人,小女感激不儘。”

“甄小姐客氣了,方才的雨這般大,我還要多謝你遞過來的傘。” 荀夫人微笑著道:“《法句經》中有這麼一句話,‘妖孽見福,其惡未熟,至其惡熟,必受罪酷;貞祥見禍,其善未熟,至其善熟,必享其福’。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還望甄小姐時時保持善心。”

甄玉棠微微怔愣,荀夫人是良善之人,她知道甄玉棠來找她的目的不純粹,卻甘願為了甄玉棠遞給她的一把傘,幫她的忙。

在這一點,她不如荀夫人那般純粹。

甄玉棠有些心虛,隨即下定決心,荀夫人說的是,要時時保持善心。

她認真的開口,像是在對著荀夫人允諾,“夫人,我會的。”

下山後,雨勢漸漸停止,大雨初霽,空氣中混合著草木的清香,枝頭的葉子越發盎然。

荀夫人道彆,“甄小姐,那我先回府了。”

甄玉棠回道:“夫人再見。”

見到了荀夫人,她也很高興。是因為她,甄家的生意才遭受重創,她希望可以儘些綿薄之力,而不是眼睜睜看著甄遠山、甄遠林等人費心勞力的奔波。

匆忙回到客棧,用過膳後,甄玉棠與韓晚去到碼頭,啟程回去泰和縣。

甄玉棠詢問,“ 晚晚,你去府學見到嚴良了嗎?”

韓晚情緒仍有些低落,“見是見到了,我旁敲側擊打聽了幾句,嚴良說那個女子是他一個好友的妹妹,與他沒有任何乾係。”

甄玉棠呷了一口茶,“哪個好友,你認識嗎?”

韓晚嘟著嘴,“就是那個受傷的周大哥,你知道的,嚴良說那個周大哥看病花費了不少銀子,一時手頭不寬裕,又在家裡養傷出不來,便讓他的妹妹去府學找嚴良借銀子,他們倆才多見了幾麵。”

嚴良這番說辭,一聽就是費了心思編出來的,還解釋了為何韓晚給了他銀票,他卻隻能穿洗得發白的衣衫。

但甄玉棠並不相信,“嚴良去府學讀書也就是一年時間,即便他與那位周大哥交好,何至於好到這般程度?又是借銀子,又是兩次三番去探望。”

韓晚眼眶紅起來,“是啊,以前我總是傻乎乎的相信他,心疼他讀書之餘還要抄書,心疼他總是穿著粗布衣裳。可你說的對,他若是真的在意我,怎會打扮的這樣不體麵?還有多餘的閒錢借給彆人。”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認識那個周大哥的,若是跟著那個人不學好,或是被他騙了,真是要氣死我了。”

甄玉棠輕歎口氣,她本來以為韓晚徹底想通了,可聽她最後那幾句話,心裡還是裝著嚴良的,仍對嚴良有幾分期盼,不願徹徹底底的相信嚴良是在欺騙她。

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眼下沒有實際的證據,韓晚心裡仍存著念想。

可是,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及時止損,才能讓自己過的舒心,才能在以後遇見更好的人。

甄玉棠道:“ 韓晚,不管你心裡有何想法,我希望你能有所提防,將這件事查清楚,你與嚴良還未成親,若他真的辜負了你,為時不晚,還可以退親,不至於耽誤你以後的日子。”

“退親?” 韓晚神色迷茫。

嚴良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子,還是她的未婚夫,若是沒有意外,她會與嚴良成親,生兒育女。

韓晚的心很亂,過了會才道:“ 玉棠,我會注意的。”

回到泰和縣後,甄玉棠將她與荀夫人見麵的事情告訴了甄遠山。

甄遠山麵露詫異,“你竟然見到了荀夫人?”

聽聞這個消息,他幾日以來奔波的疲憊散了許多,“這也是一個法子,若是荀學政知道了張縣令的罪行,就算不下決心徹查,也是會敲打一番的,總歸對咱們有利。”

“行了,玉棠,你彆操心這些事情了,在外麵待了這麼幾天,你也累壞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吧。”

甄玉棠應了一聲,“伯父也要注意身體,彆太操勞了。”

回去淡月軒,阿芙噠噠撲上來,“姐姐,你終於回來啦,阿芙好想你啊!”

甄玉棠蹲下身,把她抱在懷裡,“姐姐也想阿芙呀,姐姐給阿芙買了好多新奇的小玩意兒。”

阿芙啾啾了甄玉棠一下,高興極了。

荀學政外出歸來,荀夫人把甄玉棠寫的那封信交給他。

信上羅列了張縣令以及張韶元的一些罪行,主要是張韶元的惡行,畢竟張縣令在泰和縣根基深厚,甄玉棠也拿不到他的罪證,隻能從張韶元下手。

荀學政沉思片刻,“泰和縣?”

阮亭正是泰和縣的院案首,可以找他來問清楚始末。

聽聞荀學政找他,阮亭很快就到提督學院。

阮亭作揖,“荀叔。”

“過來了,來,坐下。” 荀學政問了阮亭的功課幾句,然後說起正事,“你覺得泰和縣的張縣令如何?”

阮亭淡聲道:“我回到泰和縣不過兩年時間,與張縣令並無多少交集,但曾聽聞張縣令的小兒子仗勢欺人,借由張縣令的權勢,打壓商戶的生意,硬逼著良家女子為妾。張縣令與某幾家商戶亦時常有往來。”

荀學政感歎道:“連你也這麼說,看來那個小姑娘所言不假啊!”

“小姑娘?” 沒來由的,阮亭想到了甄玉棠。

荀學政突然向他打聽張縣令的事情,恰好前幾天甄玉棠來到府城,未免時間太巧合了些。

荀學政將那封信遞給阮亭,“你看一看,是一個小姑娘遞到了你荀嬸嬸手上。”

阮亭接過信一看,甄玉棠的字跡他並不陌生,好歹他幫甄玉棠補習過功課,還批改過她的試卷,她的書法要比以前進步了些。

甄玉棠在蘇州府待了不過三日時間,竟然還把張縣令的罪行交給了荀夫人,阮亭勾了勾唇,他以為甄玉棠就是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來蘇州府也是遊玩而已,沒想到她還做了這些事情。

其實,即便甄玉棠不這樣做,阮亭也打算借由荀學政的手徹查張縣令的罪行的。

隻是,前一段時間荀學政外出辦差事,不在蘇州府,他才耽擱了下來。

荀學政注意著他的神態,“你笑什麼?”

阮亭將信遞回去,“沒什麼,荀叔,這封信我看了,信上的內容確實不假。縣令本是一方父母官,可張縣令及其兒子作威作福,荀叔,這樣的官員不可縱容。”

荀學政亦是這樣的想法,既然他知道了,不能視若無睹,“阮亭,再過幾日就到了月底府學休假的時間,到時候老夫跟著你一道去泰和縣,好好查一查張縣令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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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到了月底放假時間,早在前幾日,趙構就準備好了要去泰和縣一趟。

唐苒是女子,趙構向她打聽甄玉棠的事情不太方便,思來想去,他找到了阮亭。

“阮亭,你和甄小姐關係如何?”

一看到趙構,阮亭心裡就有些堵,“ 我和她曾是同窗,你問這些做什麼?”

趙構道:“我想給甄小姐送些東西,上次送的胭脂她沒接下,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東西。想著來向你打聽一下,你知道嗎?”

“不知。” 阮亭眼眸半垂,若是他知道的話,早就買回來送給甄玉棠了。

趙構撓撓腦袋,“算了,我不問你了,我向那些已經成親的同窗取取經。”

碼頭邊,荀學政和阮亭一道行水路去泰和縣,阮亭剛上去甲板,就看到了趙構。

阮亭麵色如常,“荀叔,那位學子是我同窗,我去和他說幾句話。”

荀學政擺擺手,“去吧。”

阮亭走過去,“趙構,你怎麼在這條船上?”

趙構頗是激動,“我去見甄小姐啊,好不容易休息幾天,我得抓緊時間與甄小姐相處,萬一有人把甄小姐的上門夫婿搶走了呢。”

他拍了阮亭的肩膀,“我沒去過泰和縣,接下來這幾日就指望你幫我引路了。阮亭,若是我成了甄小姐的上門夫婿,少不了你的功勞,我請你去酒樓吃飯。”

阮亭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神色很是冷淡,“不必。隻是,你若是真心愛慕甄小姐,便不該這個時候去泰和縣。”

前世甄玉棠是他的夫人,雖然他還沒琢磨清楚自己內心究竟是何想法,但阮亭不打算把甄玉棠讓給彆人,他也不打算再換一個夫人。

上輩子甄玉棠是他的,這輩子也隻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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