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第四十六天(1 / 2)

阮亭能答應, 甚至是說出方才那番話,都讓甄玉棠覺得意外,“多謝你, 阮亭。”

其實就算阮亭不同意,麵對王娘子,甄玉棠也不會忍受委屈。隻是, 阮亭能夠站在她的角度理解她,以後可以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甄玉棠還是感謝他的。

回到阮家後,王娘子冷著一張臉,也不搭理阮亭。

阮亭淡淡的道:“ 明日是我與甄小姐定親的日子, 在萬客來舉辦了定親宴。”

“我不去。” 阮亭話還沒說完, 王娘子粗魯的打斷他的話,“我不同意甄玉棠進阮家的門, 你偏要與她定親, 你是院案首, 長本事了, 我也管不著你。定親宴我去不去都一樣,去了也隻是白受氣。”

阮亭依舊是淡漠的口吻,“娘若不去就算了,明日我對甄老爺說您身子不爽利,需要靜養。”

王娘子愣了片刻, 她不去是她不去,沒想到阮亭竟然也不讓她去定親宴。

她本來想著阮亭會對她說些好話,向她賠個罪,求著她明天去萬客來。

王娘子提高聲音,怒火中燒, “好啊,你這是在咒我?”

阮亭坐下,倒了一盞茶,呷了一口,這才不急不慢的道:“您多想了,明日是我的定親宴,您不願出席,我總要找個借口為您周全,總不能讓外人指責阮家人不知禮數。”

他曾對王娘子有過期盼和感情,但王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揮霍他對她的孺慕之情,她不去定親宴,在阮亭的預料之中。畢竟,她從來沒有為阮亭著想過。

阮嫻眼睛閃過一道光,湊到王娘子身邊,壓低聲音,“娘,定親宴您一定要去。”

王娘子困惑的道:“為什麼?”

阮嫻使了個眼色,“娘,稍後我再給您細細解釋,您先答應就是。”

阮嫻與王娘子的竊竊私語傳過來,阮亭握著桌麵上釉色的瓷盞,剛才他特意提到外人會指責阮家人不知禮數,這句話正是說給阮嫻聽的。

阮嫻心眼不少,又到了定親的年紀,至少在她定親之前,絕不會允許王娘子做出一些有損她聲譽的事情。

王娘子不去定親宴,縱然是不給甄玉棠以及甄家人麵子,可事情傳出去,阮亭是她唯一的兒子,王娘子這般不知禮數,即便有天大的不滿,連親兒子的定親宴都不去,旁人又豈會放心與阮家結親,阮嫻的親事必然會受到影響。

阮嫻也不傻,阮亭提一下,她必然可以想到這一點。

王娘子板著臉,半晌,不情不願的答應了。除了陸遇,她最在乎的就是阮嫻這個女兒,如今陸遇不在她身邊,那她事事得多聽阮嫻的話。

王娘子一臉不情願,對著阮亭道:“不用你費心思找借口說我生病,你是院案首,你的定親宴,我一個不中用的老婆子怎麼敢不去?我去就是了。”

阮亭並不理會她這陰陽怪氣的一番話,“ 定親宴在萬客來,明日那裡的客人不會少,您若是做出什麼舉動,或者說了不得體的話,您就算不為我著想,總該為阮嫻著想。”

依照王娘子的性情,定親宴上就算不鬨事,那一張嘴就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到時候敗壞了所有人的興致。

這是他與甄玉棠的定親宴,他不欲讓甄玉棠受到委屈。

王娘子不在意,卻是在意阮嫻的,那他就用她寶貝女兒的親事來提醒王娘子。有所忌憚,王娘子才不會惹是生非。

王娘子撇了下嘴,“ 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你要真是為了嫻兒著想,那就把你府學的同窗介紹給她。”

阮嫻趕緊拽了她的衣袖一下,然後對著阮亭道:“大哥,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裡是關心你的。你與甄家小姐要定親了,娘心裡也高興呢,又怎會搞砸這個定親宴?你放心吧,明天我和娘絕對不會說些不該說的話,等你將甄家小姐娶進門,咱們一家人更該和和睦睦。”

她說著話,又拽了一下王娘子的衣袖,“是吧,娘?”

王娘子臉色不太好看,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道:“是。”

“您剛才說不去定親宴,我還以為您不滿意這門親事。” 阮亭看了王娘子一眼。

王娘子抿著唇,隻得順著說下去,不然她不是打自己的臉嘛!“怎麼不滿意,我滿意的很呢。”

阮亭笑了笑,“這就好,是兒子誤會您了。”

既然王娘子親口說滿意這門親事,若日後她與甄玉棠起了爭執,便無法用“她本來就不滿意這門親事,是阮亭硬要娶甄玉棠”這樣的說辭來強詞奪理。

倒不是阮亭太冷漠,還要算計王娘子。但凡王娘子不這麼無理取鬨,他也不至於為這些事情操心。

況且,即便不為甄玉棠著想,他是讀書人,王娘子的行為與他息息相關。如果等他定親了,王娘子再添油加醋散布一些流言,到時候抹黑的也是他的名聲。

等阮亭進屋後,王娘子拉著一張臉,“嫻兒,你給我好好說道,作何非要讓我去定親宴?我是阮亭的親娘,隻有他求著我去的道理,貫沒有我這個當親娘的打自己的臉,上趕著要去。”

阮嫻道:“娘,甄家是縣城裡的大戶人家,大哥又是院案首,明日的定親宴,關注這門親事的人可不少,又是在萬客來這種地方,看不到您出現,難聽的話馬上就會傳出來。”

“我知道您不願意去,可您總得為我著想。到時候旁人看咱們阮家的笑話,縣城裡那些大戶人家也會不願意與您當親家。”

王娘子不以為意,“縣城裡的大戶人家算什麼,我一心想著讓你大哥撮合你與他的同窗,你要是嫁個讀書人,最差也是秀才娘子,若是能更進一步,那就是舉人夫人,要是再進一步,那就是官夫人了,這才叫風光!”

“娘,您懂什麼呀!” 阮嫻不這麼想,“ 大哥的同窗,那些讀書好家境又不錯的郎君,也看不上我,人家還想娶府城的姑娘呢。若是家境不怎麼樣,隻會死讀書,我嫁過去,能不能享福不一定,吃苦是一定要吃的。”

“就像您一樣,爹是秀才,您是秀才夫人,說出去很體麵,可咱們家過的是什麼日子?整日緊緊巴巴的,我這麼大了,手裡也就隻有幾根簪子。讀書最是燒銀子,幾年下來就要大幾百兩,還不一定能考上功名,這些銀子最後很有可能就是打水漂了。有這麼些錢,我寧願盤幾個鋪子,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就像甄家小姐那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身上的一件錦裙,比咱們家一年的花銷都多。”

王娘子難得聰明一回,“ 嫻兒,人活一世,不可太在意眼前的利益,你總要往長遠處著想。商戶人家是不缺銀子,可一旦當了官,你見哪個官員手裡緊巴巴的?有權了,自然會有不少人給你送銀子。”

阮嫻並沒聽進耳裡,“娘,我自有主張。反正,明日的定親宴,您一定要去。不僅要去,您還不能惹出事端,縣城裡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家,甄家老爺都認識。若是得罪了甄家,對我的親事沒有好處。”

王娘子眉頭擰了擰,“嫻兒,我是真不願意去,我可是為了你,明天才過去的。遇兒不在,娘能指望的隻有你了,你以後可不要拋棄我這個老婆子。”

阮嫻挽上王娘子的胳膊,“娘,我怎麼可能拋棄您,等我找一個金龜婿,我天天讓您享福,有花不完的銀子。”

第二日的定親宴,王娘子和阮嫻有所忌憚,雖不怎麼熱切,但也沒搞出什麼事情。

定親宴過後,阮亭與甄玉棠交換庚帖,婚期就定在秋闈之後。

定了親,阮亭一方麵放了心,那些覬覦甄玉棠的男子,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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