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棠抬起好看的小下巴, 朝對麵的座位看了一眼,“那我請你用頓午膳,總可以了吧?”
阮亭勾了勾唇, “可以。”
等他入了席位, 甄玉棠讓櫻桃添了一副碗筷, “我不是提醒過你,讓你提前吃些糕點墊墊肚子的嗎?你怎麼還餓著肚子。”
阮亭隻是道:“你這裡的膳食更香甜。”
甄玉棠有些小得意, “那是, 我帶來的廚子廚藝很好的。”
想著阮亭未用膳, 甄玉棠讓櫻桃給阮亭盛了一大碗米飯。
看到那滿尖兒的一碗米飯, 阮亭不動聲色拿過來, 早知道他不應該提前墊肚子的。
食不言寢不語, 他們倆人並未說話。
哪怕是在用膳, 阮亭的動作也很是養眼,畢竟在宣平侯府熏陶了十六年, 那份清貴已經刻到了骨子裡。
有這個一個賞心悅目的郎君陪著用膳, 甄玉棠吃得津津有味。
等用過膳後, 櫻桃端來濃茶湯,漱口之後, 甄玉棠擦了下唇角, “阮亭,我今天的這些行為,可能會讓你為難, 你在你娘麵前替我說話,我感謝你。隻是,成親之前我便告訴過你,我不會把你娘與阮嫻當成一家人。”
阮亭突然問了一句, “那我呢?”
甄玉棠眉頭微蹙,“你什麼?”
阮亭直直看著她,“ 你會把我當成一家人嗎?”
甄玉棠淡淡笑了下,“ 你我已經是夫妻了,這不就是一家人嗎?”
阮亭一顆心微微下沉,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並非愚鈍之人,甄玉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很清楚。
他換了個話題,“玉棠,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我娘與你是有過矛盾,但你並非心胸狹隘之人,若是因著之前的爭執,你應當不會做得這般不留情麵。你為何這般討厭與我娘和阮嫻相處在一起?”
甄玉棠曾試探過阮亭,阮亭並沒有前世的記憶,自然不會清楚王娘子那些令人作嘔的行徑。是以,她對王娘子的厭煩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甄玉棠不打算辯解什麼。
“我討厭她們倆的原因有許多,我還是那句話,隻要她們倆不想著法子的磋磨我,我可以當她們倆不存在。若王娘子還是像今日這樣不知收斂,那我是不會客氣的。”
阮亭輕笑了下,“你入了阮家的門,再怎麼說,我娘她是你的長輩,你這麼做,不怕我生氣嗎?”
她為何要怕阮亭生氣?她巴不得阮亭生氣呢,這樣子她就可以回到甄府陪著阿芙了。
甄玉棠理直氣壯的道:“ 所以我這不是提前告訴了你嗎?你生你的氣,但我不會改。”
聽聽,對麵的女子是他的夫人,說著討厭他親娘和妹妹下話,還絲毫不虛心。
但阮亭並不覺得有一絲不悅,“我娘她就是這樣的性情,等阮嫻嫁人之後,她應該會消停許多。我替我娘對你說的那些難聽的話而道歉。”
讓甄玉棠有些意外的是,阮亭不僅沒有拆穿她,還替她收拾了殘局,等於說阮亭站在了她這一邊。
甄玉棠想了一下,前世時阮亭和王娘子看著就不像是一對親生母子,王娘子對待阮亭總是有很多怨言。母子倆關係不深厚,這樣看來,今日阮亭站在她這一邊也無可厚非。
她笑著道:“道歉就不必了,我也沒吃虧,我可放了不少辣椒和花椒,我還灌了一壺辣椒水。估計等明天起床,她們倆的嘴唇都要腫起來了。”
一邊是他親娘和妹妹,一邊是他的夫人,他的夫人當著他的麵,毫不掩飾的表達幸災樂禍,阮亭心裡生出一陣詭異的感覺,不滿倒是沒有,反而總想縱著她。
阮亭輕輕摩/挲著桌麵上的釉色瓷盞,“玉棠,縱然她有再多不妥當的行徑,她畢竟是我娘,有些時候,還是希望你多擔待一些。”
甄玉棠掃他一眼,“ 這要看我的心情,還有你的表現。”
阮亭微微一愣,“我的表現?”
甄玉棠捧起茶盞暖手,“你若是不惹我生氣,那我可以對你娘多擔待一些。”
他怎會惹她生氣,他喜歡看見甄玉棠彎彎的眸子。
阮亭低沉的輕笑一聲,“好。”
用膳之後,甄玉棠要歇午覺,阮亭在院子裡多走了幾圈消食,明明他已經提前吃過東西了,但看到甄玉棠用膳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想陪著她一起吃東西,結果就是又吃了一碗米飯,吃撐了。
想起甄玉棠,阮亭唇角上揚,如今甄玉棠是他的夫人,他有更多的時間和甄玉棠相處,去了解她的一切。
*
王娘子和阮嫻喝了好幾盞辣椒水,嘴唇鼓的高高的,哪怕灶房的婆子重新準備了膳食,她們倆心裡窩著火,根本沒有一點兒胃口。
王娘子張開嘴,剛欲破口大罵,嘴皮子上下一碰,陣陣刺痛傳來,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甚是狼狽。她氣的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阮亭慢騰騰的說著,“娘…您彆氣,等…等過幾天好生再收拾甄玉棠。”
王娘子冷哼一聲,照例抱怨了甄玉棠和阮亭一頓,又照例想起了陸遇。
阮亭在書房待了一下午,哪怕成了解元,他每日仍不懈怠。
天色漸漸暗淡,他抬眸看向軒窗,時間不早了,他起身又去到新房。
甄玉棠掃他一眼,“你怎麼又來了?”
阮亭實誠的回答,“來用膳。”
嘖,阮亭蹭吃蹭喝蹭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