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阮嫻不嫁給他的同窗,和一個秀才或是泰和縣的大戶人家成親並不困難,前提是阮嫻要端莊知禮。
該提醒的他都提醒了,至於王娘子和阮嫻能不能聽進去,就不關他事情了。
王娘子一張臉立即拉下來,厲聲道:“這麼說,嫻兒的親事是指望不上你了?你這般鐵石心腸,你是她親哥哥,她除了依賴你,還能依靠誰?”
阮亭眉頭皺了一下,“兒子還有事情,就不叨擾您用膳了。”
說完話,他站起身,臨走前,看了甄玉棠一眼,“走吧。”
“好。” 甄玉棠跟著起身,她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剛才就像是在看戲一樣,王娘子不愧和阮嫻是母女。
走在院中的白石小道,空氣冰涼,兩側的花叢懨懨的,隻剩下稀疏幾片葉子,等到來年春天,想來又是一派繁花錦簇。
小道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甄玉棠與阮亭並肩而行。
阮亭出了聲,“讓你看笑話了。”
甄玉棠笑了笑,打趣道:“嫁到你家來,我看的笑話還少嗎?”
阮亭怔愣了片刻,隨即苦笑了一下。也是,甄玉棠進門第二天,王娘子就故意不接她的茶,兩次三番說些難聽的話。
阮亭沒有再說什麼,縱然他已經不在意了,可王娘子和阮嫻到底把他當成了什麼?
合她們的意了,會對他有幾分關懷。不合她們的意,指責他的話就有一籮筐。
甄玉棠看了他一眼,察覺阮亭不大高興。
她咬了下唇,還是開了口,“阮亭,王娘子的那些話,你彆往心裡去。她們倆指望著你過上了好日子,你並不欠她們任何東西。”
“你娘和你妹妹,就是打量你好欺負,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會給她們一丁點兒好臉色。她們要鬨,就讓她們鬨,斷了她們的錢財,她們倆就該安分下來了。”
好欺負?阮亭不由得勾了勾唇,甄玉棠幾句話而已,就能趕走他心裡的悵惘。
他直言道:“畢竟我要考取功名,凡事不能做的太過,你知道了嗎?”
如今他隻能依靠自己,他需要一個好名聲,並不完全是念著王娘子對他的生育之恩。
這樣的話,本不該告訴其他人,包括甄玉棠。
可是,他不願對甄玉棠設防。他有種直覺,縱然甄玉棠與王娘子不對付,也不會把他的這句話告訴其他人的。
甄玉棠掃他一眼,“我知道了。”
阮亭踏入官場後,鐵血手腕,態度冷硬,按理說,不會縱容阮家人。怪不得他現在不怎麼插手王娘子的和阮嫻的事情呢。
她把阮亭想成了一個好欺負的小可憐,原來這人內裡早就是黑心的。
走到分叉路口,甄玉棠停下來,“今個天氣不錯,日頭暖融融的,你回書房吧,我去給池子裡的鯉魚喂些食。”
阮亭唇角微揚,“我跟你一道去。”
甄玉棠靜靜注視了他片刻,“隨便。”
近來阮亭有些黏她,和她一起用膳,前不久還握著她的手,今個又要與她一起喂魚食。
這一世的阮亭,和上一世有了許多不同。
池子裡的鯉魚遊來遊去,泛起陣陣漣漪,甄玉棠立在水邊的亭子裡,朝湖麵撒了些魚食,十幾條魚一股腦圍過來,清澄的湖麵波光粼粼。
阮亭的目光移到甄玉棠身上,她著一身海棠色繡鶴襦裙,婀娜的身姿,倒映在湖麵,可以看見她如畫的眉眼。
甄玉棠欣賞了一圈的景致,餘光看見阮亭,她扭過頭,“你不看魚,看我做什麼?”
阮亭薄唇勾了勾,“你臉上有東西。”
“什麼東西?”甄玉棠碰了一下臉頰,“還有嗎?”
不會是她嘴角沾上什麼碎屑了吧,那可太丟人了。
阮亭走到她麵前,溫柔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下她臉頰,“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0467013 124瓶;二哈的世界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