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猛一拍腦袋, 咧著嘴笑開了,“夫人說的是,奴怎麼沒想到呢?奴這就去找幾個小廝過去, 有多重的手,就下多重的手。”
甄玉棠交代著,“讓張管家出麵,再找幾個來到京師後才進府的下人,狠狠修理那母女倆一頓, 你們找個隱秘的地方悄悄看著就是, 彆露麵。”
“奴記下了。”
平時激動的朝府門口去, 櫻桃也坐不住了, 頻頻朝門口望去, 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王娘子的慘狀。
甄玉棠被她那樣子逗笑了,“走吧,不方便親眼看一看,出去聽聽聲也行。”
這邊, 平時把甄玉棠的交代告訴了張管家, 張管家按照吩咐,特意找了幾個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的小廝。
他領著一群小廝去到府門口,沉聲道:“我家老爺自立門戶, 哪裡來的老貨敢冒充我家老爺的生母!”
那群小廝各個手裡拿著掃帚和粗棍子,一看到這樣的架勢, 王娘子慌了起來,麵前出現的人她是一個都不認識,難怪沒有認出來是她。
王娘子拉著阮嫻的胳膊壯膽, 上前走了一步, 對著張管家道:“你是阮亭到了京師後才添置進府的下人吧?我不認識你, 不和你說,你讓阮亭出來,就說他親娘和他親妹妹來京師找他。我是他親娘,他為了甄玉棠與我斷絕母子關係,這幾年來對我不聞不問,老天爺啊,我辛辛苦苦的生下他,原來是生出一個白眼狼!”
正是早上出來擺攤做生意的時候,王娘子這麼一嚷嚷,府門口圍了不少人,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這人真是阮狀元的生母嗎?”
“看著不像,阮狀元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你看那個老婆子還有旁邊那個姑娘,麵相看著就不是和善之人。”
“ 有好戲看了,若這真是阮狀元的親娘和妹妹,阮狀元不認她們倆,也太無情了些,不重孝道,怎能當好父母官?”
……
邊上的人議論紛紛,張管家厲聲道:“我家大人早就上值去了,昨個才從泰和縣回來,並未聽說生母來到了京師,你膽敢冒充,憑空汙蔑大人聲譽,當真是膽大包天!”
王娘子心虛了一瞬間,而後強勢起來,“我真的是阮亭的親娘,你…你讓甄玉棠出來,我是她婆母,她理應出來迎我進府,再不濟讓甄玉棠身邊的丫鬟出來,她認識我。”
“我家夫人平日操持中饋,料理生意,哪有時間在你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 張管家冷哼一聲,“ 一大早你就在府門口撒潑,冒充大人生母,言辭惡劣損毀大人聲譽,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是不是下一步要開始撒潑打滾伸手要銀子啊?”
大人剛從廣州府回來,查出亂臣賊子的罪證,都沒顧上歇一天,就上值去了,大人清正,卻有你這樣的老貨心思惡毒,汙蔑大人,今個,該好好給你們個教訓,省得你們這些騙子敗壞京師的風氣!”
話音落下,那一群小廝拿著東西撲過來,可是一點兒都沒手下留情,粗掃帚和粗棍子輪番打在王娘子和阮嫻身上。
王娘子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隻見棍子和掃帚劈頭蓋臉而來,身上傳來一陣陣的疼,她當即痛呼。
阮嫻也是這樣,哇哇亂叫起來,被一群粗壯有力的小廝圍著,她逃是逃不過的。
沒一會兒功夫,這兩人鼻青臉腫,臉上和身上沒一處好地方,眼底一片青腫,頭發淩亂披散下來。
王娘子頭上還缺了巴掌大的一塊地方,滲著血漬,不知被哪個小廝連頭皮帶頭發拽了下來,好不狼狽。
王娘子癱坐在地上,眼冒金星,整個人被打懵了,衣衫上滿是腳印,全身上下都疼。
“嘶!” 她碰了下禿的地方,忍不住冷吸一口氣,因著太過疼痛,她恨不得把腦袋往牆上撞。
張管家朝那群小廝看了一眼,示意他們收手,而後沉聲警告,“你們這些騙子,若再敢假冒他人,詆毀大人聲譽,可不是打一頓這麼簡單,我馬上就把你們送到官府裡去!”
王娘子與阮嫻被狠狠修理了一頓,圍著的人沒一個卻上前阻攔。
一聽說是騙子,人群中一個大娘朝王娘子啐了一口。
張管家看向眾人,接著道,“給騙子手下留情,就是傷害咱們自個兒。大夥的時間金貴著呢,都散了吧!”
一時間,圍著的人四散而去,隻剩下王娘子與阮嫻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
阮嫻懵了,“娘,怎麼辦呀?”
“還能怎麼辦?先回去養傷。”王娘子一半臉腫的高高的,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
縱然滿心不甘,可她一想到阮府的那些小廝,隻覺身上更疼了,無可奈何,隻能灰溜溜離開。
*
甄玉棠沒有往府門口去,而是在距離府門口不遠的一顆石榴樹旁停下,聽著外麵的動靜。
當聽到王娘子與阮嫻此起彼伏殺豬叫的聲音,甄玉棠頗是覺得解氣,唇角揚起來。
光聽著那聲音,就讓人覺得疼,可想而知那些棍子落在王娘子身上,沒個十天半個月,王娘子下不來床。
“夫人,這可太解恨了。”她激動的臉頰紅起來,“我恨不得親自打王娘子一頓,不能出麵,真是便宜她了。”
甄玉棠笑著道:“ 彆急,以後還有機會!”
張管家趕緊過來,“ 夫人,王娘子和阮嫻方才離開了,她們會不會再耍什麼手段?要不老奴走一趟,托宮門口的太監給大人遞個消息?”
甄玉棠微微搖頭,“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就算王娘子想要鬨事,也是有心無力,等夫君下值回府,告訴他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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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用過午膳,韓晚與唐苒就過來了。
韓晚擔憂的道:“我中午去攤子上買菜,碰巧聽說了這事兒。玉棠,王娘子與阮嫻偷偷摸摸來到京師,廢了這麼大的功夫,若是沒有得到好處,她倆絕對不會收手。”
“是啊,玉棠。”唐苒接過話,憤憤的道:“這兩人臉皮比城牆還要厚,還有得鬨呢。”
“消消氣,為那種人生氣不值當。” 甄玉棠給她們倆倒了茶,
“王娘子是被溫如蘊接到京師的,她今個沒有得到好處,下一次長了教訓,肯定不會貿貿然再來府門口鬨事。
王娘子沒那個腦子,她是受溫如蘊的指使。我想,依照溫如蘊處事的手段,過幾日會散播流言,利用孝道來逼迫阮亭接王娘子回府。
等王娘子回府了,就可以拿捏我,然後無事生非,逼迫阮亭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