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1 / 2)

“話太多了, 閉嘴!”

阿芙不需扭頭看一眼,就能聽出來背後那人說這話時肯定很不耐煩。

她有些懵,還有些難堪。一張臉像被灶房裡的火熏了似的,驀然紅了起來。

姐姐、姐夫、大伯母還有外祖母她們, 都誇讚她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 從來沒有人嫌棄她話太多了, 還讓她閉嘴。

她也沒有說幾句話呀,怎麼也不會吵到其他人。

阿芙頂著紅通通的一張臉,轉過身子, 想要解釋一下, 順便道個歉。

她轉過身, 看到杜雨口中脾氣不大好的那個學子,正在趴著睡覺。

那人枕著雙臂, 腦袋埋在裡麵, 看不清楚麵龐,隻看見露在外麵的頭發和黑色的窄袖。

咦,這不就是和唐學錄頂嘴的那個人嗎?

阿芙眨了眨眼睛, 又轉了回來,她還不知道這個小郎君叫什麼名字,但肯定不好招惹,以後儘量少和他接觸吧。

望著阿芙泛紅的臉頰,杜雨想要安慰她, 可一想到江延, 她隻是吐了吐舌頭,不敢出聲。

不多時,夫子進來授課,阿芙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夫子的講解。這時, 阿芙隱約聽到後麵傳來一些動靜,可能是後麵那人睡醒了吧。

江延慢悠悠坐直身子,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放在桌子上,夫子講解的內容,他左耳朵剛進去,右耳朵立馬就出來了。

昨晚府裡的侍衛教了他一套劍法,江延一晚上沒睡好,天蒙蒙亮,他就爬起來練習這套劍法了,練了許久,他又去紮了兩刻鐘的馬步。

早上的時候精神還挺抖擻的,可到了這會兒,困意湧了上來。他準備趴著睡一會兒,卻聽到前麵那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在說話。

想到這兒,江延把目光移到前麵,好像這個小豆芽是唐學錄領進來的。

小豆芽的背影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穿了一身粉色的小襦裙,身子挺得直直的,雙手端端正正擺在桌子上,時不時記著一些內容。頭發梳了兩個花苞髻,一邊簪了一朵珠花。珠花栩栩如生,也不知是真花還是假花。

江延看了一眼,便移過了視線。

剛才他踹了這個小豆芽的板凳一下,其實,這個小豆芽倒沒有說幾句話,而是前麵的杜雨,嘰嘰喳喳的讓他心煩。他又夠不到杜雨的板凳,隻得從丙班新來的學子這裡下手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夫子剛出去,張茂就急匆匆跑過來,“延哥,宋良的大哥新得了兩隻蛐蛐兒,咱們去看鬥蛐蛐吧。”

“走。”江延來了興致,書桌上的筆墨紙硯也不收拾,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攤在那裡,空手走了出去。

小郎君嘛,這一群人最多不過十歲出頭,正是招搖鬨事、人嫌狗憎、喜歡鬥蛐蛐到處跑的年紀,在這群人心裡,他們第一,老天爺也隻能排第二。

國子監下午還有課程,所以大多學子中午不回府,杜雨轉過身,“阿芙,你知道去哪裡用膳嗎?我帶你過去吧。”

阿芙眉眼彎起來,“好呀,謝謝你。”

杜雨真好,這麼照顧她。

“不客氣。”杜雨擺擺手,不好意思的道:“是我找著和你說話,才讓江延的怒火發到了你身上,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

“沒關係呀。” 阿芙道,當時她是有些難堪,不過這一會兒,她已經不在意了,“走吧,我們去用膳。”

杜雨挽著阿芙的胳膊,一道出去學舍,“坐你後麵的那人就是江延。他脾氣很不好,學堂裡其他學子都不敢招惹他,不光是丙班,整個國子監敢和他叫板的也沒幾個人。江延不喜歡姑娘家湊到他麵前,也不喜歡旁人在他睡覺的時候打擾他。反正啊,他脾氣可大著呢,你坐在他前麵,可千萬彆惹他生氣。”

阿芙好奇的問道:“要是惹他生氣了,會怎麼樣?”

“有一次,外班一個學子主動挑事,江延拿著板凳砸在那人頭上了,血流了一地。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招惹江延了。雖然我沒見他對姑娘家動過手,可萬一他男女都打呢!你見到他,就提前離他遠遠的。”

阿芙小唇驚訝的微微張了起來,國子監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學子。和江延比一比,之前私塾裡的那些刺頭同窗,好像都安分了不少呢。

國子監怎麼沒把江延給趕出去呀?阿芙心裡有疑惑,不過她第一天來到國子監,也不方便打聽這麼多。

國子監下午的課程比較靈活,不再是枯燥沉悶的四書五經,下午則是一些禦射、琴棋書畫、蹴鞠等課程。

杜雨問道:“阿芙,你要學哪種樂器呀?我學的是箜篌。”

來國子監讀書的學子,多是世家子弟,尋常的琴棋書畫,在府裡便有專人教導他們,所以,杜雨她們多是隨便挑一門課程,好應付半年一次的考核。

“箜篌?”阿芙想了想,“我姐姐也會彈箜篌,她還會彈琴,我姐姐會的可多了。”

隻不過姐姐比較懶,平日很少在外人麵前彈曲,姐夫生辰那日,姐姐倒是在姐夫麵前露了一手。

姐姐彈箜篌的模樣,可好看了,宛若神妃仙子落入凡塵,清麗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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