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種燙。
是鮮血的熱。
*
徐禾回將軍府,先看到的是一匹馬,那匹馬矯健而挺拔、不是凡品。直到進府,問了管家,才被管家告知——那匹馬是他哥的。
哢。
徐禾嘴裡咬到一半的花生都掉到了地上,目瞪口呆:“你說啥?——我哥回來了?”
管家笑的眼睛彎成一條線:“是呀小公子,大公子回來了!”
徐禾:“......”臥槽,他昨天才和他娘討論起他哥,這算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麼?
他想去找他哥,但被管家猶猶豫豫攔住了。說他哥現在在休息。
徐禾想想也是,他哥這一路風塵仆仆,不知不眠不休多少天。他還是先彆去打擾了。
“那我爹回來了麼?”
管家道:“回小公子,鎮國將軍還沒回來。”
“怪了。”
徐禾又往嘴裡塞了顆花生。
上回是他爹回來他哥沒回來,這回是他哥回來他爹沒回來。
他們就不能一起回來一次麼?
到晚上用膳時,徐禾見到了他哥。
過長廊,先問其聲。
起先是長公主冷冰冰的問話。
“你先說說,這回在家裡打算呆多久。”
“咳——”吃飯被卡住,徐星予生無可戀放下筷子,有點委屈:“娘,你就不能先讓你兒子好好吃個飯麼。”
長公主瞪他一眼,規矩都不想管了。隻道:“你不給我個答案,總要給常青候府那丫頭一個答案吧。”
她想到這樁婚事便是頭疼,“月獻那丫頭,身體打小就不好,我這幾年來也沒能見她幾回,他娘去世前把含淚她交給我。如今......是我們一家欠她的。”
徐星予扯了扯嘴角,低下頭,神情複雜。
“哥。”
徐禾跨過門檻,喊了聲。
徐星予一愣,回過頭,就看到自家弟弟一襲女裝踏著月色而來,光華熠熠,明媚動人。
他瞪直了眼,突然記得父親也跟他說過避災之說。驚訝過後便是樂得不行了,連帶著剛剛那股子悶氣都散了。
徐禾見他那表情,無語地走了過去,坐下:“彆笑了,我已經夠倒黴了。”
徐星予憋不住笑:“怎麼算倒黴呢——這大紅色的看著可喜慶了。”
徐禾:“.......”
他抬頭對長公主道:“娘,彆停啊,我們繼續說那位未過門的嫂子。”
徐星予:“......”
長公主被他們氣得不行,但數落長子的話不方便讓徐禾聽。憋著,瞪了他們一眼:“先吃飯。”
徐禾低頭吃飯。
徐星予暗自舒口氣,然後悄悄朝徐禾眨了下眼。
徐禾翻個白眼。
他哥的變化倒不是很大。
就是變黑了點,而棱角更分明,笑起來,少年時的瀟灑變成另一種英氣。
長公主後麵果然單獨把他哥留下來說
話。
而進去前,徐星予悄悄用口語跟他說了句“等我”,於是徐禾也不好直接回去,就在花園院子裡等他。
夜風徐徐,徐禾閒得無聊,拿牙簽沾點水畫畫。
斷斷續續長公主的聲音響起。
月獻星予,本就是天生一對的名字。
寄托了最美好的祝願,隻是他長這麼大,也隻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那位未過門的嫂子一麵。
門被打開。
徐星予走了出來。
徐禾也放下東西,抬頭,看他哥。
回來後徐星予便換了身淺紫色銀邊衣衫,添了三分公子氣。
他背過身一刻,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來。
徐禾從他的表情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了?”
徐星予坐到他對麵,勉強笑了一下,聲音平靜,像是再說彆人的事:“我這次,回來,就不打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