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善根本沒有預料到齊朗會突然出現在醫院, 而且還是為了來找他。
按著纖細手腕的手掌莫名觸動,又看了眼臉色泛紅,滿臉嬌媚的謝挽, 他穩了穩心神沉聲道:
“我等會還有場手術忙。”
齊朗靠在護士站的台麵上,盯著小護士的臉, 眼珠子一溜, 對陸景善的話不以為然。
“什麼手術啊,需要多久啊?早點的話, 晚上咱倆還能去吃個夜宵。”
手術?
一旁的小護士聽著這話,臉上詫異極了,陸醫生那裡是在手術啊,明明在陪自己的女朋友。
“四個小時,你還是先回去吧。”
陸景善看了眼掛著的四瓶生理鹽水, 皺了皺眉。
齊朗看著身旁小護士的臉色, 調侃了句:
“唉,我說陸景善我聽著你這語氣怎麼想趕我走啊?”
“我忙。”
陸景善壓低了聲線,頗為的無奈。
“你忙?你忙都不關心關心你兄弟我啊?”
齊朗依舊是不依不饒的, 明顯老二就是在騙他,尤其是是小護士說老二是在陪自己生病的女友。
申柔此時去了上京也沒回來,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友, 令齊朗非常的好奇, 卻又不能明說, 要是事情鬨大了, 讓申柔知道了。
還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齊朗的性子, 他也知道看來是知道些什麼了,想了想轉移話題道,
“你怎麼突然來醫院呢?”
“當然來看病唄。”
話音剛落,齊朗賊兮兮的壓低了聲線,問了句:“老二,你是不是瞞了些事啊?”
陸景善看了眼謝挽,臉色有些異樣的尷尬。
“你想多了,既然生病了就趕緊回去休息,等我明天休班了再請你吃飯。”
不怒自威。
聽著陸景善這話,齊朗也明白了,應該這戀愛的事情還沒有個譜。
要是貿然闖進去也不太好,畢竟老二好不容易有擺脫申柔的想法了,要是亂插一手,說不定會出亂子?
還是不要逼急了他,免得得不償失,想到這兒,齊朗鬆了口:
“行,那我先回去了,可彆忘了明天來找我。”
“嗯,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後,齊朗嘖了嘖舌,陸大聖人也動了凡心咯。
想罷又看了眼小護士,勾起抹笑意:“謝咯。”
小護士點了點頭,有些嬌羞,沒想到陸醫生的朋友還都是些青年才,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好幾眼,直到齊朗離開了護士台才收回了視線。
齊朗剛走了兩步,迎麵而來的便是推著醫用推車的張珂跟另一位護士羅密,兩人正在八卦的交談。
“今兒,急診室來得哪位美女我聽說是陸大夫的女友,一聽見她名字,陸大夫那個緊張啊。”
聽到陸大夫這稱呼,齊朗立馬止住了腳步,豎起了耳朵細細打聽。
“長得怎麼樣?”
能讓溫潤疏離的陸男神喜歡的女生,羅密非常的好奇。
“我看著跟畫裡的人兒似得,反正我覺得比那些女明星還好看。”
看著張珂眼底的羨慕,羅密不由的問了句:
“真的假的?”
“不信?等會就帶你去看。”
“好。”羅密控製不住八卦的心,應了下來。
兩人推了車朝護士台走了去,齊朗轉過身看了眼兩人背影,忍不住皺了皺眉,怪不得老陸遮遮掩掩的,原來也是個大美人。
不過跟畫兒似的好看,能有他的謝挽好看嗎?
想到這裡忍不住回憶起了謝挽那柔軟的唇,即便是蛋還隱隱作痛,都舍不得停止回憶那股甜蜜的滋味。
他覺得自己是中毒了,甚至是病入膏肓。
——
過了會兒,陸景善從病房內走了出來,剛出病房門四周打量了圈,並沒有發現齊朗的身影,這才走到了護士台跟前。
張珂看著迎麵而來的陸景善詫異的驚呼道:“陸大夫,你怎麼突然出來呢?謝小姐那邊兒。”
陸景善笑了笑,臉色很平穩,意思大約是沒關係,便止住了張珂有些過激的情緒,又朝值班小護士問了句。
“剛才是不是有個年輕男人問過我的事?”
小護士點了點頭。
“是的,說是你的朋友,問你還在醫院不,我回答說你朋友生病你去陪護了。”
陸景善聞言原本溫潤的臉色變得有些異樣。
“跟他說病人名字沒有?”
“沒有的,這個我是明白的。”
小護士搖了搖頭,畢竟謝小姐是因為被下了藥才送進來的,關乎隱私也真的不好往外透露。
聽到這裡,陸景善皺起的眉頭總算鬆懈點,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嗯,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陸大夫您還是回病房照看謝小姐吧。”
“嗯。”
陸景善點了點頭,轉身朝病房走了去。
留下了三位護士大眼瞪小眼,看樣子陸大夫對這個謝小姐藏得真深。
這叫什麼來著?
羅密跟張珂相視一笑:“金屋藏嬌。”
*
剛進病房陸景善就瞧著謝挽卷成一團,較小孱弱,被子則是落在一旁。
那鮮紅的血液倒流入了鹽水瓶裡,她絲毫沒有意識的低吟,有些掙紮無助,倘若這樣子的她真的被人....
想到這裡,頓時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兒將有多麼的可怕。
陸景善的眼底頓時有些內疚,立馬加快了腳步到了她跟前按住了她的手腕,迫使著她不要亂動。
離著近了清楚的看見謝挽裸露在空氣中的大腿上,有一排血淋淋的指甲印,那片雪白的肌膚被掐的烏青,再看了眼她精致的眉宇間上那抹堅韌,陸景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按照謝挽這種身份,又何必在乎貞,潔。
想到這裡,又回憶起了Nancy之前的話,再看謝挽的時候,原本的不屑的情緒頓時消弭了大半,甚至還有了些真切的溫柔。
他細心的給謝挽處理傷口,包紮好後,又給謝挽重新注射了針鎮定劑,過了會兒見著她徹底安靜下來了後,才鬆開了她纖細的手腕。
整個病房內陷入了安靜,她臉色的紅暈逐漸褪去,原本媚色也消亡了大半,纖長的睫毛濃密卷翹隨著燈光的落下一片。
陰影落在她高挺的瓊鼻上,嫣紅的櫻唇失去了顏色無意識的微微張開了些,露出了潔白的貝齒。
陸景善想到了個詞,唇紅齒白。
過了會兒,陸景善小心翼翼的挨著床邊休息了會兒。
大概是因為這兩天連續做了好幾台手術,陸景善有些體力不支,靠了會兒就漸漸的有了睡意。
夜色終於遮住了月光,早晨的霧氣將露水遍布在城市的每個角落,直到太陽的溫度逐漸將霧氣散去才完整的露出了整個城市的麵貌。
謝挽睜開眼的一瞬間,視線裡便出現了靠在床邊小憩的陸景善。
他穿了身白大褂,削薄的黑發,整個人睡著的時候棱唇緊緊地抿在一起,看起來極為冷淡,倒不如他醒著時的溫潤無害之感。
不過就她觀察,陸景善本就非善類。
不過她敢肯定的是她昨晚上孤注一擲賭了一把,扭轉了他對自己的看法,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兒守著她。
想到這裡,唇角的弧度微微勾起,接著又消失不見...
又過了會兒,張珂推著醫用推車進來,後麵跟著羅密,她見著謝挽醒了。
“謝小姐,你醒啦,覺得好點沒?”
張珂並沒有意識到陸景善還在睡覺,直到謝挽給她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羅密拉了拉她的衣角,方才後知後覺明白了怎麼回事。
不過已經晚了,陸景善的睡眠很淺,伸手揉了揉鼻梁,睫毛一顫睜開了眼從床邊起了身。
先前還迷茫了會兒,直到謝挽帶笑的目光挪到他身上立馬清醒了過來。
“你醒啦?”
.....
“你醒啦?”
異口同聲,頓時搞得彼此有些尷尬。
而默契的的讓一旁的張珂都忍不住用曖昧的眼神打量了兩人一眼,手裡也沒有閒著將鹽水瓶取了下來,嘴裡調侃道:
“謝小姐,你可真好命,陸醫生昨晚上知道是你,守了你一個晚上。”
她聞言立馬清楚了張珂這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昨晚她那個樣子,太羞恥了。
“陸哥,謝謝你了。”她的聲音發了顫。
“陸醫生對你女朋友好點,怎麼漂亮的姑娘,我要是的個男人都要想入非非,你看這不是....”
說到這裡,張珂方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囁了囁嘴立馬止住了後文。
謝挽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紅了大片。
人家進醫院是生病,她則是中了藥,根本難以啟齒。
她看了眼張珂的名牌,立馬解釋道:
張護士,我跟陸大夫不是那個關係。”
張珂一臉曖昧,衝兩人笑了笑顯然不相信謝挽的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先出去了,你們倆慢慢聊。”
說完後趕忙處理好謝挽的傷口,拿了棉簽堵住了針眼,然後跟羅密一起推著醫療推車出了病房。
等著病房門被關上,一直沉默的羅密總算開了口,眼底全都是驚豔。
“果然長得跟畫裡的美人一樣。”
“那可不是,你沒瞧見謝小姐昨晚上那狀態,急救室多少人都看愣了眼,就連劉大夫給她打鎮定劑,手都是發顫的。”
“男才女貌。”羅密總結了句。
張珂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推著醫療推車離開了。
*
病房內。
而原本尷尬的氣氛並沒有消磨太多。
半晌後,謝挽瞄了眼滿臉溫潤卻帶著疏離的陸景善,
“那個,應該不會影響您吧。”
“沒事。”
陸景善的臉色很平淡,看起來並不在乎流言蜚語的樣子。
畢竟謝挽全程都是無意識,都隻是同事們的想入非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