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所以寧姐兒那一刻就有了些彆的想法,她想弄個作坊,專門做包,什麼年齡段的都做,可以適當提高些成本和價格,用一些珍珠,寶石和玉石的邊角料也裝飾,包的價格也能提上去,不一定非要在源寶鎮賣,可以跟魯夫人談談,到時候這些包讓魯夫人的商隊運往其他州城去賣。

但她這些想法還沒告訴任何人,正打算這幾日問問嫂子的。

許沁玉也覺得寧姐兒做的包很漂亮。

寧姐兒做的包都不是現代化風格,都是用各種綢緞,絹紗,皮毛,結合刺繡手工縫製而成,平日搭配這個時代穿戴的衣物首飾也非常相配,也因為有著這樣彆具一格的包,讓整個人都更出彩一些,所以寧姐兒的生意也非常好。

寧姐兒說想陪嫂子幾年。

聞氏看了兒子一眼,跟寧姐兒說:“你玉娘姐姐今年已經十七,再等兩年就得十九,她是如何進咱家的門,你們也都清楚,她本來跟玄哥兒是沒有婚約的,是德昌侯府不願讓許沁慧吃苦,才把玉娘推出來頂替的。”

說到這裡,聞氏頓了頓,“所以有些話今日說開了也好,玉娘來我們家,不僅是恩人,要不是玉娘,我們現在日子過得如何不得而知,但肯定要嘗遍所有苦頭。”她心中很清楚,要不是玉娘用她的廚藝,從一來邊關就用廚藝養著了她們,不然就她們一家子沒了主心骨的,玄哥兒那時候也還中著毒,就算身上有個幾十兩的銀子,坐吃山空是遲早的事兒。

從一開始全都靠著著玉娘,甚至現在也都仰仗著玉娘。

所以在聞氏眼中,玉娘不僅是當做女兒看待,也是他們家的恩人。

裴危玄已經預料到母親接下來要說的話語,如冰雕般,動也不動。

聞氏繼續說,“玉娘並不算玄哥兒的妻子,當初連庚帖都沒交換,也沒拜過天地,不算夫妻,玉娘在我們大家所有人眼中,更像親人,所以我是想著,玉娘也十七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既然當初沒交換庚帖,沒拜天地,玉娘就是個姑娘家,讓玄哥兒寫清楚,兩人都按上手印,往後也能給玉娘找個如意郎君,玉娘大了,總歸還是要嫁人的。”

寧姐兒遲疑了下,在她心裡頭,雖然一直四嫂四嫂喊著,但玉娘的確更像姐姐,而不是嫂嫂,也的確沒想過讓玉娘跟四哥成親生子。

因為連她都看得出,玉娘跟四哥,似乎也更像親人一些。

畢竟四哥平日待她們都差不多,冷淡淡的模樣,跟誰都是話都說不上幾句。

裴危玄垂了眼眸。

許沁玉一聽,急忙擺手,“娘,您快彆說了,我可沒打算嫁人,至少現在沒打算,二十歲之前我都不打算談婚論嫁的,等二十歲之後再說吧,娘也彆急著讓我嫁人。”

在她眼中,四哥也更像親人些,她的確沒想過要跟四哥做夫妻,緣由有二。

她本身已經二十八,才見到四哥時,四哥才十九,她哪裡會對一個小上九歲的青年產生愛意。

她的思想情緒已經足夠成熟,在她心裡頭,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事業。

在她心裡,事業大於愛情,她對愛情的渴求並不高。

二來就是這具身體才十來歲,還是個孩子。

擱在後世,十來歲結婚生子,那不是糟蹋自己的身體嗎?

身體都沒發育好,就去承受生子的風險。

所以哪怕她以後想成親生子,也是在她已經想好了,有了喜歡的人,才去考慮這個。

不過說實話,就算是上輩子,她已經二十八,都還沒談過戀愛。她初中就開始搞做美食搞事業,高中時候同學都忙著刷題好好學習,她還是忙著弄美食搞事業。

等大學了,人家開始忙著談戀愛的,她已經開了私房菜館,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沒時間去談戀愛,還是搞事業。

後來好不容易事業穩定下來,她周圍也沒合適的人選和認識人的渠道。

因為沒遇見喜歡的人,倒是有孤兒院的媽媽或者以前高中大學的老師給她介紹相親對象。

要麼沒感覺,要麼就太奇葩,一上來問她私房菜館每年的盈利,輕點的想讓她出錢買婚房買車,還想把一家子都弄來房子裡住,覺得她不缺錢,應該大方點。更奇葩的連她私房菜館的股份都想婚後占有,所以一直沒遇見合適的人。

雖然也有品行不錯的,可她也沒甚感覺。

後來她的許記食府連鎖店越來越多,她又去參加世界級的廚神大賽。

總之到死的時候,她連個正常的戀愛都沒談過。

又突然來到這種封建社會,整日麵對的也都是食客,還有裴家人。

雖然四哥長的好看,人也好,擱現代那真是沒人不吃四哥的顏,哪怕這具身體比四哥還小四歲,可在她心裡頭,四哥比她小九歲,她都不敢一直盯著四哥看,就怕喜歡上,覺得怪怪的。

現在聞氏說起她談婚論嫁的事情,她也打算說開。

二十歲之前,她什麼想法都不會有的。

二十歲之後,能遇見合適的人,就再做其他打算。

一聽玉娘二十歲之前什麼都不打算,聞氏鬆了口氣,忍不住看了跟冰雕似的兒子一眼。

還有三年時間,希望玄哥兒爭氣點,彆隻悶著頭不說話。

裴危玄的眼皮動了動,冰雕似的身軀也微微鬆散些,給許沁玉夾了一筷子的螺肉。

許沁玉笑道;“四哥你也吃。”

說著也給裴危玄夾了一筷子。

吃過暮食,裴危玄把碗筷洗好,出來時見玉娘正靠在木亭下的藤椅上。

微風徐徐,她正閉著眼眸,烏黑的發絲四散在藤椅上,一身月牙色綢衣,在昏暗的暮色下,像是月光下誕生出來,可以迷惑人心的精怪。

裴危玄並不知喜歡為何物,但他心裡清楚,玉娘在他心裡是不一樣的。

他對裴家人好,因為他們是家人,所以他會護著他們。

可玉娘不同。

從一開始時,還在流放路上,玉娘生病後幾日他已經知曉玉娘並不是真正的玉娘,內裡的芯子換了。

他那時猜想是有人奪舍了玉娘的身體。

到後來,發現玉娘喜歡做吃食,從來都沒有彆的心思,待人真誠,待裴家人都很好。

相處之中,或者說是在這種對玉娘的觀測之中,他發現玉娘原本身處的地方並不像這個時代。

玉娘那裡應該沒有男女大防,男女身份應該也是平等,可以吃飽穿暖,沒有戰爭,很和平的一個地方。

也知曉玉娘是身不由己來到這裡的。

漸漸地,他察覺出自己對玉娘和對家人並不一樣。

他對家人也不會過多的關注,思緒平平,但他時常會去關心玉娘的一舉一動。

等到後來出了海,他日日夜夜夢見玉娘,就知玉娘在他心裡不是親人,他對玉娘有了彆的感覺。

他沒有過感情,無法說出感情是何物,甚至沒法具體描述出對玉娘的這是種什麼樣子的感覺。

可方才母親說讓玉娘去談婚論嫁時,他喉頭湧出一絲血腥,想著若有人真敢娶玉娘,他就掐斷那人的頸子。

聽到玉娘說二十之前不做其他打算,那股子想要毀掉什麼的麻痹感覺才漸漸消散。

裴危玄站在廚房門口望著藤椅上纖細的姑娘,垂在大腿側的手指痙攣似的動了動,他回房取了前幾日買下的銀簪子,還有一條寬大厚實用紗布做的布巾。

取了簪子來到木亭裡,許沁玉還未睡著,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眸瞧見是抹高大修長的身影。

已是暮色,天色很暗,她看不清楚四哥的麵容,但能看出是四哥的身形。

她半坐起身,笑道:“四哥,你先去睡吧,我等會兒吹乾頭發也去睡。”

裴危玄道:“我也睡不著,先幫著玉娘把頭發擦乾些,你這般,要吹到何時才能乾。”

許沁玉想了想,也是,點點頭說,“那勞煩四哥了。”

他搬了張竹椅過來,坐在她的身旁,用厚實的布巾替她擦拭著還濕著的發絲。

他先從頭皮開始擦的,動作輕柔,許沁玉被他用布巾按壓著頭皮,舒服的想睡覺,隻能說說話轉移下注意力,“四哥,你明日要不要吃些什麼?我做點吃的給你路上帶著。”

裴危玄的動作頓了下,說道:“不用。”

她整日忙著食肆已經很累,給他帶的零嘴,他路上也吃不著幾口,都是被霍葉他們分掉。

“不成。”許沁玉道:“還是得給四哥做點零嘴。”

食肆那邊有不少曬乾的螺肉,她明日多泡一些,泡開後可以做成香辣螺肉乾,好吃還有嚼勁,能解饞。

平日多餘的螺肉她都會取出清洗乾淨再曬乾,曬成螺肉乾,這樣可以存儲許久,冬日裡都有螺肉吃。

等把玉娘的頭發都差不多擦乾時,裴危玄隻用手中那根銀簪子,就幫玉娘挽了個發髻。

頭頂的發絲鬆鬆散散,發髻也是鬆鬆散散,隻用一根銀簪子固定著。

許沁玉摸了摸簪子,笑問道:“四哥,你又給我買了根發簪嗎?”

“嗯,那根琉璃的不方便帶出去,平日可以用這個銀簪子。”

“多謝四哥。”

許沁玉不跟四哥客氣,取下簪子看了眼,是根很精致的銀簪子,也很日常的款式,她平日帶著都可以。

她一抽銀簪,那頭鬆散的發髻落下,披散在身後,幾縷青絲也落在臉龐上。

裴危玄隻看了一眼就起身,“時辰不早了,玉娘也早些回房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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