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轉到轉職新的部門已經有三個多星期快一個月的時間,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在擦擦洗洗中,不斷地走過,他也算是勉強適應了新部門的生活,摸到了許多台機甲,與它們近距離接觸,並且深入到各個細縫中,找到藏匿在細縫裡的各種贓物。
有細小的隕石,有殘碎的鐵片,有頑強的荊棘,有蟲族遺留的屍體殘片……證明以前清理的人並沒有做到百分之一百的乾淨。
看起來無關緊要的東西,在戰場上也許會成為影響成敗的關鍵。
萊恩做事細致,就算是被固定在了清掃小組,成為彆人口中的清潔工,也沒有自此自怨自艾、自暴自棄。
以前從未如此近距離接觸機甲,他所有的製造和修理,基本上是通過全息網絡進行學習和練手的。或者購買二手、三手甚至過了更多手的零件自己拚裝。他家裡麵有一台五十年前,比他年齡還要大的報廢機甲,這已經是他依靠個人能力能夠在市麵上找到的最好的了。
接觸到全新的、最新款的機甲,令萊恩激動不已,在清理的過程中更沒事細致地研究著機甲的表麵構造。沒法深入到內部,單研究表麵就讓他獲益匪淺,許多先前理解或消化不了的知識變得融會貫通。
機甲清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們清理小組才十個人,一個人負責一台機甲,一天也就清理十台,以刑天艦的規模,五百多台機甲他們整個清理一遍一個循環便是五十多天,需要一個多月。
更何況,有時候一天都沒法清理完一台。
萊恩的效率相比於同組的人來說,要低上許多。已經有組員嘲諷,說是從後勤來的就是不咋滴,通過了考試又怎麼樣,野路子出生,不是經過係統學習而來,肯定有差彆,這不就體現出來了。
他們這組的組長名叫戴維斯·韋斯萊,聽到有組員這種言論,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有三四個組員自認為已經完成了手上的工作,聚在一塊兒聊天殺時間。一開始說萊恩的那個家夥譏諷地說道:“他在黃蜂的腰部多久了?半個多小時了吧,還不下來,做個清掃都這麼浪費時間,真是不知道說什麼。”
“他估計不熟練。”
“都已經來三個多星期了,有什麼不熟練的。”
“那誰知道他呢。”
“聽說了嗎?他以前是在廚房工作的,成天圍著鍋灶轉悠,天啊,他不會把機甲當成了鍋灶在那邊研究吧。”
“自己無能,就把彆人想象成和自己一樣。”利落的短發身影落地,是和萊恩同批過來莉莉絲,她主動從能夠上手修複機甲的輔助機動小隊調到了清掃小隊來,當了個“清潔工”,這種行為被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嘲笑。
說三道四的幾個人大男人立刻就不滿了,他們說的是實話,清掃機甲有什麼好做的,機器雖然清掃不了那麼全麵,但大致的已經清理乾淨了,他們隻需要檢查一遍而已。
莉莉絲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繼續清理工作,昨天的那台機甲她已經清理完畢,現在開始今天的第二台。作為一個機甲修複師,最應該做的就是熟悉一台機甲的構造,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每一個元件應該在哪裡、會有什麼搭配等等,不是看了多少理論的書籍就能夠知道的,必須摸過許多台機甲,從實踐中總結出屬於自己的知識寶典。
有了這個知識寶典,在設計自己的機甲時,就能夠了然於心,做到胸有成竹。
有這麼好的資源卻不利用,莉莉絲不和傻子說話。他看向還在黃蜂號腰部摸索的萊恩,眼中劃過欣賞,爸爸說這個男人很優秀,給他一兩年的功夫,肯定可以成為這片場上最亮的星。
哼,莉莉絲不相信,應該是她才是。
萊恩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有了一個人將他當成了對手。
組長戴維斯斥責,“還不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完成了今天的工作量難道就可以了嗎!”
那些挨訓的家夥看起來很不服氣地回到了機甲旁邊,在上麵摸來摸去,很顯然並不尊重自己的工作,也不知道要好好利用資源。戴維斯搖搖頭,分到清掃隊成了“清潔工”的隊員很容易在日複一日的重複勞作中失去信心,從怨天尤人到後來的無所謂,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戴維斯在日常例會中經常提及清掃工作對機甲的重要性,對自我提升的重要性,很可惜,並沒有多少人聽進去。就他們這個組,戴維斯可以說,真有心工作的不超過四人,萊恩、莉莉絲是其中的佼佼者,就連他自己,不也是在心灰意冷中才驀然發現了工作的重要性,這才放下心的嗎?
戴維斯看向萊恩那裡,發現他終於不再趴在黃蜂號的腰部研究,而是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終端,調出了文檔記錄起了什麼。
這麼有心的“清潔工”,已經在刑天艦服役十五年、在“清潔工”待了有十年歲月的戴維斯,不是沒有見過,卻頭一次見到如此熱情的。
萊恩,他真的覺得“清潔工”這份工作很好,而不是在認命中發現價值。
戴維斯幾個縱躍,從機甲的臂彎處跳了下來,往黃蜂號那邊去。每一台機甲都有自己的AI,修複師可以和AI溝通,讓AI控製機甲擺出合適的姿勢,以便修理和清潔。現在,巨大的鋼鐵怪物黃蜂號就乖巧地趴在地上,露出自己纖細的小蠻腰展現給萊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