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這個問題讓周西想了很久,無論誰都是她,她很清楚這個問題。但治療確實會影響大腦,會讓人反應遲鈍,會讓人對情感麻木,之前她那個完全沉浸式演技就沒辦法用了。
“西西?”從蕭晨說完那句話,周西就再也沒有說話,抵著下巴沉浸在她的世界裡。陸北堯讓蕭晨先走,他試探性的叫周西。
周西抬眼看他,目光一片清明。
“在想什麼?”陸北堯撐在周西上方,緩了語氣,問道,“嗯?”
“你睡醒了嗎?”周西還靠在沙發上。
“嗯。”
“那你可以回去了。”
陸北堯:“??”
“我有很多事還沒想通,你給我一點時間。”周西抿了下嘴唇,說道,“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無論你是誰,你怎麼樣。”陸北堯握著沙發邊緣的手用力,瘦長的骨節微微泛白,“我都深愛你,我永遠不會走。”
周西心裡清楚,他們做到這個地步,不管是她還是陸北堯,都是病態的偏執,大約這輩子就這樣了。
“我知道。”周西說。
陸北堯遲疑片刻,把手落到周西的頭頂,很輕的摸了下,低頭唇落到周西的額頭上,“玫瑰我已經在種,現在冬天,到明年春天院子裡就全是盛開的玫瑰花。搬出去的行李我幫你拿,爸爸一起搬過去。接下來的路,你不想走,我背你。”
當初陸北堯放狠話,周西再敢說分手,鏟掉的玫瑰他不會幫忙種,搬走的行李,他不會去搬回來。
周西走的乾乾脆脆,頭也沒回。
周西抿緊嘴唇,壓下所有的情緒。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不能生小孩。”周西開口。
“我也不能生。”陸北堯眼睛發紅,指腹想擦周西的臉頰,周西本能的躲了下,陸北堯的手停在空中片刻,垂下去。
養一個孩子就夠他累了,再來個周西這樣的小魔王,他能瘋掉。
“你的不能生,可控。”周西很平靜,她現在想的比以前多,也更理智,“跟我在一起很累,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變成另一個人。我隨時可以拋棄你,隨時都能不認識你。也許有一天,我會跟我——媽媽一樣,自殺在你麵前。我爸還有一個我,而你什麼都沒有。”
陸北堯唇角上揚,嗓音很沉,“你變成彆人,我守著你。你若是先走了,我跟你一起走。沒有孩子更好,爸爸,未亡人很痛苦,一起走至少是解脫。”
“你有選擇。”
陸北堯這回停頓的時間久了些,他俯身貼著周西的唇,很輕的吻了下,直起身,“好好休息,想吃什麼發短信給我,明天我讓阿姨做了給你送過來。”
周西在反應這個吻。
他們接過太多吻,任何地方都接過。各種方式的接吻,周西想起來就找陸北堯索吻,他隻要不是很忙的情況下,都會抽空親她一下。
周西會特彆不要臉的勾著他脖子,非要加深。
大部分時間都是周西主動,陸北堯很少在白天平靜的午後主動親她。一般親,是為了逃避一些問題。
“我回去了。”
“為什麼?”剛剛陸北堯在逃避問題。
“從我決定跟你在一起,那一刻,我就沒想過退路。你要我,我們在一起,我守著你。你不要我,我自己過。”
周西往後靠在沙發上,靜靜看著天花板。片刻後,陸北堯離開房門闔上。她抬手蓋在眼睛上,她有點難過。
周西需要冷靜去思考現在的情況,結果晚上董阿姨把周啟宇推了過來,周啟宇哭的聲嘶力竭。
到底周西還是犯病了,在他生病的時候,一個人扛下一切。
“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陸北堯。”周啟宇攥著周西的手,哭到快要暈厥。
周西麻木的想,又來。
救命!
“我當初是想告訴陸北堯,可我不敢,你那麼喜歡他。我給他一筆錢,讓他走人。”周啟宇一邊哭一邊把鼻涕眼淚往周西身上甩,周西擰眉看著。
“五百萬嗎?”周西抽紙擦周啟宇的臉,想到早年霸道總裁文裡男主的母親,出手五百萬支票,離開我兒子。
周啟宇抬眼,胖臉泫淚欲滴,“你爸哪有那麼摳,五千萬,外加一部劇的男主角,捧他。”
“那你還挺大方。”
“他拒絕了。”陸北堯就是石頭,脾氣又硬又臭,軟硬不吃。
顯而易見。
“我無計可施,我想再等等,可你們那麼相愛。一天天的,我怕死了,這就是懸在脖子上的刀,現在陸——”
“陸北堯做了結紮手術。”周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