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第二天, 迪克起得很早。
而在餐桌前看不到papa這種事他也已經習慣了。
在他上學期間, 布魯西還會惦記著早起陪著吃頓早飯, 但星期天，布魯西通常選擇待在床上，更何況現在是暑假。
阿爾弗雷德要去修剪花草，迪克的探險活動完全沒人看著。
也就沒人在他摸到蝙蝠洞前阻止他。
迪克試探著站到升降車上，他不知道古堡裡還有這麼一個漆黑陰暗的地洞，但迪克相信他能應付。
升降車帶著迪克慢慢降落到洞底，這裡很黑, 迪克眯起眼睛隱約能看到不遠處放著很多東西。
他扭開手表上的照明功能, 慢慢往前麵走。
很多看不出用途的大型儀器就放在洞壁兩邊，右邊是大的操作台, 上麵零散的放著一些配件，山洞的最裡麵則是台散發著淡淡幽光的電腦。
黑暗的環境有些壓抑, 迪克有點緊張的移動著手表，明亮的光線照亮他身前的一小片地方。
“啊！”
忽然他驚叫了一聲，眼角的餘光裡, 他好像看到左前方站著一個人。
迪克謹慎的往後退了幾步，他快速把燈移過去。
“天呢！”
那不是一個人, 那是一套豎立起來的鎧甲。
當看清鎧甲的模樣後，迪克忍不住呼喚了一聲上帝。
他看到了什麼？
這幅鎧甲最上麵有個頭盔, 頭盔不是問題，關鍵在於頭盔上麵的那兩隻黑色的尖耳朵。
那個造型有點像是蝙蝠耳朵不是嗎？
迪克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鑒於哥譚的監控設備幾乎都出自韋恩企業, 所以拍不到蝙蝠俠的身影也就不奇怪了。
但架不住遇到蝙蝠俠的人口述。
所以雖然沒有清楚的（連模糊的都沒有）照片，但有關蝙蝠俠的模樣在網上還是找得到的。
那些圖片出自曾經見過蝙蝠俠，並擁有繪畫天賦的人，雖然也沒有畫的特彆像，因為他們也沒有看的很清楚，並且畫作都統一使用了誇張的手法，細節處更是錯漏百出，比如就沒有一個人能準確的畫出萬能腰帶的模樣。
但至少他們有兩個統一的特點。
或長或短的尖耳朵和巨大的翅膀，其實是披風了。
迪克屏住呼吸湊到鎧甲前，他果然摸到了鎧甲後麵垂下的長長的披風。
雖然迪克最喜歡超人，但哥譚的守護者蝙蝠俠也很值得崇拜。
迪克放開披風，試圖找到更多證據，證明這就是蝙蝠俠的鎧甲。
很快他就在一邊的桌子上發現了蝙蝠鏢。
迪克激動地拿起一個放到眼前，鋒利的邊緣，蝙蝠的形狀，他輕聲說著：“這就是蝙蝠鏢。”
“對，是蝙蝠鏢。”
隨著一個聲音響起來，蝙蝠洞裡一瞬間大亮起來，布魯西無聲無息的站在電源處。
看到布魯西，一些被迪克忽略的事才猛地跳進腦子裡。
為什麼蝙蝠俠的裝備會出現在韋恩莊園下麵，不僅是裝備，借著明亮的光線，迪克終於看清了這裡。
寬敞的空間，各類先進的設備，鎧甲旁的桌子上還放著萬能腰帶、蝙蝠鏢各類小道具，這裡簡直就像是蝙蝠俠的巢穴。
所以為什麼蝙蝠俠的巢穴會出現在韋恩莊園下麵！
看著布魯西，迪克覺得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布魯斯，你就是蝙蝠俠！”
“彆那麼驚訝迪克，這套裝備在哥譚還有誰提供得起，當然是我。”
布魯西理所當然，但是迪克沒發現他偷換了概念。
當然是我，可以解釋成蝙蝠俠是我，也完全可以解釋成裝備的提供者是我。
具體使用哪個解釋就要看迪克是怎麼選擇的。
他總是要知道他有兩個父親的，但蝙蝠俠的麵具下麵是誰卻不是必須知道的。
但就像布魯西預料的那樣。
仇恨不能占據迪克的全部，但父母的仇恨他卻也一天都不曾忘記。
“讓我加入吧，你可以訓練我，一個人很辛苦對不對，我可以幫你的忙，讓我做你的助手！”
迪克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抓住了布魯西的手，那種強烈的渴求毫無保留的傳達給了布魯西。
“如果你是為了父母，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我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合適的能讓凶手伏法，讓他完全沒有翻身機會的時機。聽著迪克，我可以幫你報仇，而你隻需要健康的長大，快樂的度過每一天就足夠了。”
“你還小，其他事就交給大人去完成吧。”
迪克其實有嘗試著查找破壞鋼絲人的線索，但他能做到的很少。
他沒有告訴布魯斯他在做這件事，因為在迪克心中，韋恩家願意收養他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他怎麼還能提出更苛刻的要求。
父母的事情，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解決。
但他沒有想到，這件事布魯斯其實一直有記得：
“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調查我父母的事。”
男孩兒聲音低緩的讓人心疼。
“我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他揉揉迪克的頭。
“但蝙蝠俠不可能是臨時的想法，為了成為蝙蝠俠你肯定準備了很長時間，也許是很多年，那時你多大布魯斯？”
看的出迪克還沒有放棄加入的想法，布魯西決定實話實說。
“準備了很長的時間，比你還要小一點的時候，隻不過那時還隻是一個很模糊的念頭，後來在遊曆中我們找到了準確的方向，所以有了蝙蝠俠的出現。”
布魯西摸上那套鎧甲，這不是他們唯一的鎧甲。
他們還有很多套，功能各有不同的，加上備用的，他們的鎧甲簡直可以擺滿一個蝙蝠洞。
布魯西說哥譚隻有韋恩供應的起，真就是實話。
“我們很像對不對。”迪克像是抓住了什麼。
“所以你不能用我還小當做理由拒絕我。”
“沒錯，但暑假還很長，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因為有了兩個韋恩可以交替出現，他們的壓力小了很多。
但如果迪克堅持，多一個小助手，或者接班人，至少對於哥譚來說是件好事。
布魯西：但對你來說不是，迪克。
“那可能超出你想象的辛苦。”
因為察覺到蝙蝠洞闖進了外人，那時他和還在沉睡的布魯斯幾乎是同時被驚醒。
阿爾弗雷德清楚蝙蝠洞的防禦設備，他不可能觸動警報。
而在監控視頻裡看到是迪克後，布魯西按下布魯斯，示意他繼續睡。
之後他就匆匆趕到了蝙蝠洞，甚至沒有來得及梳理一下頭發。
蝙蝠洞這樣有點陰森的地方，很難說不會給迪克造成什麼心理陰影。
雖然現在看來，迪克接受良好。
布魯西柔軟的黑發有些淩亂的翹著，他拉著迪克出了蝙蝠洞，不用低頭去看。
他也能察覺到迪克一路都在偷偷地盯著他的側臉。
“如果我堅持，你會答應嗎？”
終於，迪克停下腳步，他再次鼓起勇氣確認道。
平日裡迪克一直覺得他papa的藍眼睛像水果糖，看人時自帶甜味，哥譚的媒體有時會稱呼他布魯西寶貝簡直太合適不過。
但現在甜甜的糖果搖身一變成了堅硬如鐵的黑蝙蝠，迪克再看他papa，立刻覺得他的藍眼睛如同哥譚霧蒙蒙的天空一樣深邃。
“是的，所以我更希望你考慮清楚，因為這可不是遊戲，是真的會受傷甚至可能威脅到生命，而如果你中途叫停的話...”
“我不會退出的，我肯定我可以幫到你，讓我們一起打擊罪犯吧！”
“嗯哼，我記得你說過最愛超人。”
布魯西輕輕哼著，他的眼角微微彎起來，十足是一副軟乎而甜蜜的模樣。
但迪克這會自帶濾鏡，覺得這個哼好有氣勢的樣子。
“我是很喜歡超人，但我也喜歡蝙蝠俠。”
“哇哦，迪克，我得說你有點花心。”
布魯西看著這個小不點，他的教育方法哪裡出錯了嗎，花花公子什麼的隻是外界對他的誤解，這個迪克就不需要學了吧。
意外發現蝙蝠洞讓迪克邀請同學來做客的計劃暫停了。
迪克很清楚像他這麼大的孩子有多喜歡到處亂跑，他能不小心發現蝙蝠洞，也許彆人也能。
“好了，去玩吧，晚上帶你去見一個人。”
布魯西去廚房端了兩份早餐，然後示意迪克彆傻站著，他完全可以坐下思考。
“為什麼是兩份早餐。”
迪克發現了疑點：“你難道在臥室藏了一個人嗎？”
迪克已經聯想到後媽上去了，但昨晚他沒有見布魯斯帶女人進來。
“有點耐心，謎底等到晚飯後揭曉。”
布魯西走的乾脆，迪克卻完全坐不住了，他好奇壞了，怎麼可能有心情跑去玩。
剛剛發現蝙蝠洞的刺激還遠遠沒有褪去，轉身他就發現他papa可能在自己臥室藏了一個人。
現在跟上去偷看一眼，是不是不太好。
迪克艱難的抉擇中。
問題的關鍵還在於，他papa藏了個人沒什麼，小孩子不應該乾預大人的私生活，但換個身份。
蝙蝠俠在臥室藏了個人！
天呢，迪克感覺心裡好像有一百隻鬆鼠在撓他。
為什麼要等到晚上，現在就見不行嗎？
被布魯西召喚來的阿爾弗雷德在迪克身邊路過，他負責照看處在激動狀態不可自拔的小少爺。
“現在不行，太陽還很大，光線如此明亮，正是適合睡眠的好時候。”
迪克臉上的表情如此明顯，老管家輕易就看出他在想什麼。
“阿福，你說了我不能賴床的。”
迪克不明白阿爾弗雷德為何突然雙標的如此嚴重。
但老管家已經決定不再出聲。
揭露謎底的事就留給布魯西老爺吧，兩個老爺中，他總是玩心比較重的那個。
阿爾弗雷德打賭，他就是想看迪克少爺吃驚的模樣。
但有童心不是壞事，阿爾弗雷德想，這很好。
雖然計劃晚上度過一個有趣的親子時光，但蝙蝠俠們總是會被各種事打斷正常計劃。
哥譚的反派才不會遷就大蝙蝠，他們隻會努力找茬找茬再找茬。
下午，蝙蝠電腦收到消息。
小醜從阿卡姆越獄了。
至於他是什麼時候被關進去的，還要追溯到他跑去天台撩撥布魯西，並在隨後的晚上撞到布魯斯手裡說起。
剛出道的小醜玩遊戲還沒有日後那麼熟練，或者說他給自己找樂子的本事，還沒有以後那麼熟練。
他致力於給蝙蝠俠找麻煩，但怎樣才能踩到蝙蝠俠的痛點呢，現在的小醜還沒有挖掘出來。
雖然他的炸、彈可以讓蝙蝠俠狠揍他外加疲於奔命，但小醜更希望能反轉蝙蝠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