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第二天就被邁克洛夫特派來的人帶走了。
他有反抗的, 比如掛斷電話後立刻躲了起來。
但布魯西料到他不會老實配合, 給了他特彆關注。
哥譚對夏洛克完全是客場作戰, 所以被準確的找出來一點都不冤。
雖然夏洛克不這樣想。
送走了夏洛克，布魯西突然覺得哥譚冷清了很多。
隨著蝙蝠俠的盟友光明騎士選擇走向黑暗，哥譚的白天失去了她的守護人。
親眼目睹朋友墮落的全過程，沉重的現實讓布魯斯再次陷入了焦慮。
高強度的夜巡後，即使滿身疲憊, 他依然越來越多的失眠。
布魯斯開始花更多的時間審視自己。
“蝙蝠俠又能堅持多久？”
哥譚女王或許愛著他的騎士, 但她給不了蝙蝠俠任何幫助。
長久踏足黑暗世界, 布魯斯不能保證他就一定能守住本心，而不是與黑暗沉淪。
他審視過去。
曾經他以為布魯西會是牢牢拉住他的繩索, 會是他守住清醒的最後屏障。
但那根沒有收斂力道, 朝著小醜腦袋紮去的長、槍，讓布魯斯猛的驚醒。
他得出自己一旦墮落, 哥譚很可能不會再有蝙蝠俠的結論。
因為布魯西選擇跟在他身邊隨他一起走進黑暗的概率, 比他獨自披上鎧甲戰鬥的概率要大的多。
“還要我強調幾遍呢，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分開。”
開著床頭小燈看書的布魯西，反手在布魯斯臉上摸了一把。
“八歲那年我就說過我因你而誕生，你可是我的引路人呢布魯斯。”
握住在臉上作怪的手, 輕輕親吻掌心。
“我不是個合適的引路人，我常常過於固執，總希望身邊人按照我的想法做事, 我知道控製欲太強會讓人討厭。”
“你隻是太在乎, 布魯斯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 我知道的，所以哪怕你早就成年，我也一直覺得你可愛的像個男孩兒。”
掌控欲如果源自珍視和看重，布魯西完全不討厭好嗎，他簡直愛死了那道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布魯斯·韋恩的影子，是男孩兒夢裡的存在，既虛無也非必要。”
布魯西目光沒有離開書籍，他平靜的說著。
也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在最初的幾年裡，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會消失，因為男孩兒不可能永遠沉浸在夢裡，當他長大，見識過絢爛多彩的世界，總有一天他會覺得影子和夢都是多餘的，他會漸漸不再提起他們。
“你是真實的。”
布魯斯沒有絲毫猶豫。
上帝賜予了男孩一生的珍寶，隨著時間他隻會愈加喜愛和在乎，他已經離不開這件寶物了。
就是這樣。
布魯西合上書，他翻身騎在布魯斯身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就是這樣，你承認我的真實，所以一個真實的人會有自己的想法和小脾氣一點都不奇怪對不對？”
露出看穿一切的得意笑容，暖黃的光線裡，布魯西的藍眼睛漂亮的不像話。
“如果你命令我，告訴我，你隻能怎樣做。我會聽從的，我不會違抗你的命令。可你舍不得，是你的縱容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承認吧布魯斯，比起聽話的木偶，你就是愛我現在的模樣！”
哪怕看出我們在理念上的差異，你都在儘量避免爭吵和傷害。
布魯西眼神很軟乎，但他不忘抱怨：“所以我變得貪婪、任性，都是你的錯。”
“我的、我的，我會負責的。”
布魯斯大包大攬。
理念不同他們可以慢慢磨合滲透，對他來說，布魯西會怎樣做、做出怎樣的選擇，都不妨礙布魯西是他心裡的港灣。
他是可以暫短安心休息的地方。
困意慢慢湧上來，就像這樣，失眠和焦慮都能被輕易安撫下去。
“我會儘力把哈維帶回來的，你還沒有放棄哈維，我也沒有。”
恩。
半閉著眼睛，布魯斯的蝙蝠靈魂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亮。
“我們會把哈維帶回來的，哥譚更需要光明騎士。”
布魯斯聽到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他知道自己快要睡著了。
“其實你不需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墮落，或者什麼時候會被黑暗同化這種事。”
布魯西忽然湊到他耳邊：“你隻需要想一想你敢不敢墮入黑暗世界就好了。”
敢不敢？
布魯斯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一下。
繼續他之前的念頭。
他墮入黑暗，假使布魯西也跟著一起，那哥譚就將出現兩個超級罪犯，他們加一塊的殺傷力能超過一整個阿卡姆好嗎，布魯斯不謙虛的想。
於是，周身惡寒。
布魯斯激靈靈的清醒了，這果然是個絕佳的思路。
“不敢！”
布魯斯覺得自己的意誌堅定了至少兩百個百分點。
就在今晚，他有了絕對不能黑化的理由。
“已經這麼晚了，該睡了。”
布魯西訝異的聲音響起：“所以你的失眠好點了嗎？”
“...”
布魯西很快睡著，抱著他的布魯斯卻毫無睡意，隻要想到兩個黑化韋恩，他就焦慮的根本睡不著。
失眠沒有好，並有加重的趨勢。
雖然白天能隨時補覺，有布魯西在布魯斯不用操心公司和宴會，但睡眠充足也不能讓布魯斯心情好多少。
哈維的失蹤始終梗在心頭。
布魯斯知道如果不能及時找到他，勸他回來。
當哈維作為一個罪犯亮相的時候，那對哥譚人民將會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所以敢在這個時候來撩蝙蝠的是真猛士也。
布魯斯蹲上了滴水獸，他理解布魯西為什麼夜巡時下手比較重了。
因為揍一頓真的能神清氣爽。
但超人的蝙蝠雷達過於好使，他總是能挑中布魯斯暴躁的時候精準的找來。
一微微的好心情都被攪合了。
看著飄在眼前的兩個人，布魯斯陰森森的瞪過去。
“蝙蝠俠這是神奇女俠，我找到的新隊友！”
確定了戴安娜加盟的意向，克拉克立刻拉著人過來哥譚。
戴安娜溫柔知性，他肯定是比自己更合適的說客。
哪怕蝙蝠俠再固執，對著美麗的女俠他總不會再吼滾出哥譚這種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