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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的日子定在明日下午,今日華陽宮的眾宮人忙得腳不沾地,反而我這個正主倒是闔宮最悠閒的。
這一去北國,再回來,至少也要兩個月。鈕喜怕我吃不慣路上的食物,尤其是北國的食物,讓禦膳房做了許多能在路上保存很久的乾糧。
這半日的時間,我去了一趟天極宮。國師精神好了許多,他知道我要去北國,沒說什麼,隻是將一本佛經遞給我,又伸出手在我眉心輕輕一點。
“諸法因緣生,我說此因緣。因緣儘故滅,我作如是說。痛不可免,劫不可躲,也許這正是緣法。”
我愣怔住,旁邊的彩翁搶先一步開口,“師父,我聽不懂。”
國師淺淺一笑,“本就不是說給你聽的,你無需聽懂。逢舒,這一路恐怕也很難,你將彩翁一起帶上吧,它沒去過塞外,去看看也好。”
我倒不想帶上彩翁,因為這一路怕是不會比之前輕鬆,彩翁已經跟我吃了很多苦,加上國師身體未好,我更想讓彩翁留下。但國師態度堅決,第二日彩翁還是跟我一起坐上去北國的馬車。
我都坐上馬車了,突然又從馬車下來,往前跑。眾人不明所以,浩浩湯湯一群人跟著我後麵跑。
“九皇子,當心!”
我一路跑到藏書閣,拾階而上。每上一層,我都不可避免地想起一個人——
林重檀。
他曾在這裡修纂古籍,耗費很多心血。我每次來找他,他都在伏案而作。每日總是第一個到藏書閣,最晚離開。
我終於跑到前幾日停留過的那一架書架前,將我放回去的詩集取出來。我拿出來後,就放入懷裡,沒有停歇又往華陽宮跑。等我跑到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鈕喜走到我旁邊,“九皇子,您是想找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喘著氣走到後園的一塊空地蹲下身,徒手開始挖地。鈕喜見狀,當即叫眾人一起挖。
“九皇子,您找到是這個嗎?”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捧出一堆東西大喊道。
我轉眸看去,是我要尋的雪珠。我從對方手裡接過,將雪珠一顆顆數過,“少了一顆。”
大家一聽,都開始找最後一顆雪珠,大抵過了半刻鐘時間,所有雪珠都被找齊。
我用手帕將雪珠包好,平穩住呼吸,“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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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馬車,鈕喜端了水帕過來,給我擦手。鈕喜是認識雪珠的,但他並沒有過問什麼。彩翁則是好奇地看著我將雪珠放入匣子裡,幾年過去,雪珠一點變化都沒有,半分腐爛生鏽的跡象都沒有。隻輕輕一擦,便重回光潔模樣。
彩翁歪著腦袋看半天,驀地去叼,我怕它把雪珠吞下,趕忙攔住它,“這個吃不得,你……你吃了會生病的。”
“我沒有要吃,我就看看。”彩翁看向我,“可以送我兩顆嗎?我想用來做窩。”
我很為難地拒絕了彩翁,為了彌補,我把自己冠帽上的深海珠拆了下來。彩翁看看我手裡的深海珠,又看向匣子裡的雪珠,似乎很糾結,許久之後,它還是接受了我手裡的深海珠。
一路上,彩翁好像還挺喜歡那顆深海珠,好多次我都看到它穩穩當當將深海珠藏於屁股下。它大概是此行心情最輕鬆的了,白日的時候,還會站在窗欞上,迎麵讓風吹它的羽毛。
我心裡有事,隻能翻國師給我的詩經,有些翻還嫌不夠,我拿筆墨抄寫。
在連日披星戴月下,我們一行人終於抵達北國邊境。一下馬車,我就瞧見了前來迎接的北國人。他們個個身騎大馬,為首的人是我認識的。
作者有話要說:引用:“諸法因緣生,我說此因緣。因緣儘故滅,我作如是說。”——《佛說造塔功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