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說了估計你都不相信,那回他提要求的時候,老江也在,連老江都覺得這是個相當有意思的年輕人。”秦孤鶴笑了笑,也不再吊孫女的胃口,“他就問了一個問題:‘管吃住不?’”
“管吃住?”秦瀟瀟愕然。雖然這個智商和情商都被秦家人公認為才女的姑娘在人情世故方麵如魚得水,但是站在她這個層麵上,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部分人正為了溫飽而發愁。“這算哪門子事情?”
“瀟瀟,你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所以不知道現在外麵那些年輕人的功急近利,那些剛剛大學畢業的年輕孩子,恨不得一工作就年薪百萬,個個兒都往錢眼兒裡麵鑽,就算現在不鑽那鑽的也是十年二十年以後的錢眼兒,有幾個人在找工作的時候會不問工資而問吃住?”
秦瀟瀟仍舊不服氣:“那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值錢。”
“嗬嗬,這不正是他有意思的地方嗎?現在這個社會,又有幾個年輕人真正有自知之明的?”秦家老爺子微笑著喝茶,放下茶杯的時候,又緩緩道,“那天你帶回來的字我和老江一起研究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秦瀟瀟知道老爺子講的是她從李雲道手下搶來的廢報紙:“哦,是那個土包子寫的,估計他也就那點兒本事。”
秦家老爺子卻笑得如同一頭老狐狸:“不是那點兒本事,而是很大的本事。你知道你江爺爺的吧,以前他到地方上視察興起時都會親自留下幾個字,這回可不得了,連你江爺爺看了那幅字也自歎不如。”
“啊?”秦瀟瀟把那幅字帶回來完全出於一種直覺,雖然她也懂書法,但是畢竟沒有看秦孤鶴以及江姓老者這樣大半輩子的造詣,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幅寫在破舊報紙上的草書居然如此入得兩位大家的法眼。“可是字寫得好也不能代表其它的……”
“你忘了你小時候為什麼我讓你練字嗎?”秦孤鶴低頭喝茶,回想起那幅此刻已經裱好掛在他書房的字仍舊一臉回味無窮。
“爺爺,你是說字如其人?”
“對,字如其人。”秦孤鶴笑道,“伯南的字方正規矩,所以我讓他走了仕途,仲穎筆下圓滑柔潤,所以他想經商我也不反對,你雖然遺傳了伯南的中規中矩,但骨子裡不像他那樣鋒芒畢露,你的字清秀大氣,又不失格局,所以當時你報考交大時,我說無論你想學什麼專業我都支持。嗬嗬,你母親的字也不錯,就是過於沉穩保守,但就是這一點,才能保得住伯南在仕途上不會急功近利。而你二嬸比你母親就相差太多了。唉!”老爺子提起雙胞胎的母親,似乎有些無奈。
自然,沒有一個極品的母親哪能培養出一對極品的兒子?
“所以,爺爺您的看法是,那個土……那個李雲道真的藏著一肚子的才學?”
秦孤鶴沒有直接回答秦瀟瀟的問題,隻是緩緩起身走向書房,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道:“老江說了,金鱗豈是池中物!”
秦瀟瀟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想了許久,這才起身離開。
“或許,要跟這個大刁民換種相處的方式。”秦瀟瀟喃喃自語地點了點頭,隨後她急步離開彆墅,對她來說,能抽出時間關心一下雙胞胎的老師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有更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