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有!”
“不可理喻!”
謝嫣然不知何時回來,手上拿著一盒密封的茶葉,身後同樣一身淡綠sè旗袍的年輕女子捧著一套茶具。“小兩口吵什麼吵?不怕嚇到我的客人?”謝嫣然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李雲道微微尷尬,阮大瘋妞卻一臉不在乎:“就吵就吵,嘻嘻,在小姨心裡,肯定我比彆人都重要!”
“是是是,我家大瘋妞兒最重要!你瞧,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瘋來瘋去的,也不知道華爾街的那些人怎麼會選擇跟你合作的。”謝嫣然笑罵道,“我猜他們都瘋了。”
李雲道微微點頭,卻被身邊的阮大瘋妞兒用手中的古董諾基亞給了一記暴栗,立刻眼觀鼻鼻觀心。
謝嫣然對茶道造詣頗深,但是桌上的香爐、檀香和幾勢起手動作,那股神韻就不是初學者一年兩年就能練就的,茶道跟武道、文道有共同之處,都不是急火就可以一ri速成的,而是如同慢功細火熬湯一般,才能品得出那獨特的滋味。
“知道品這碧螺應該有多少道工序嗎?”初泡去毛後,謝嫣然一邊往透明茶盂中堪茶一邊似帶著考驗般地問兩個年輕人。
阮鈺一臉我知道也不說的表情,盯著李雲道,仿佛就等著李大刁民出醜。
李雲道卻是先接過玻璃盂輕抿一口,笑了笑,又皺了皺眉,才道:“十二道過程缺一不可,從點香、滌器,到品、再品、三品、回味,中間一共十二個過程,缺一都會錯失洞庭仙味的jing髓。其實,陸羽在《茶經》中就有提過‘蘇州長州生洞庭山’,不過,古籍提到碧螺時還有一名,你知道嗎?”
阮鈺沒想到會被李大刁民反將一軍,隻能向謝嫣然求救,卻發現謝嫣然微笑搖頭,當下疑惑:“小姨,什麼名字呀?你說說看呢,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微笑著的謝嫣然倒是很大方:“這碧螺剛剛炒製成熟時呈曲卷形狀,形似婦之ru頂,所以又有碧ru一說。”
“我當是什麼,不就是這個嘛,姐什麼世麵沒見過,死大刁民!”阮家大瘋妞一臉無所謂,可是石桌下的卻突然出現一隻無主白sè拖鞋,再仔細看,一雙趾甲晶瑩剔透的秀腳正停留在大刁民的黑sè布鞋上,力道還不小,踩得某人後悔萬份——二十五年讀書磨出來的耐xing都讓狗給吃了,怎麼碰到這個女人,總是忍不住想鬥上一鬥呢?
門外又來了客人,謝嫣然看了一眼,道了聲:“有貴客,我去接待一下。”隨後,款款離開,留下被踩得齜牙咧嘴的大刁民一腳鬱悶。
“你這個女人,生在古代定是悍婦!”
“謝謝誇獎,姐又不嫁給你,你還真就管不著!”說完,腳上又加了把勁兒。
“你……”李雲道終於承受不住,剛要發火,卻聽到阮大瘋妞兒突然以昆曲的綿長粘糯腔調哼道:“哎喲喲呀,běi jing的深秋真是那個寒呀,蔡家蔣家鬥得不可開交呀……”
李雲道終於再次忍了下來,看著阮大瘋妞兒繼續可勁兒地發神經,雖然有的地方大瘋妞兒用了杭州腔,李雲道聽不太明白,但是有一句卻是真真切切聽明白了。
“蔡家大菩薩結婚了,跟那位不可一世的蔣家大少。”
是諷刺,還是嘲笑?是喜劇,還是悲哀?
一口溫潤的碧螺下腹。
寒如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