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興趣陪我這個糟老頭子去院子裡走走,老謝以前總要掛在嘴上,什麼‘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一般用完晚餐,這位已經年過七旬的老人都會在滿眼江南古sè的小區裡走上一圈,沒有不必要的應酬的話,這些養生習慣雷打不動,今天似乎他還是不想破壞這個習慣。
謝嫣然笑道:“正想動一動,沒想到吃蔬菜水果也能這樣腹飽。”
緩緩走向彆墅正門的秦孤鶴倒是邊走邊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句:“凡事都有個度,正所謂過猶不及,隻是這世上,能把撐住這個度的的人少之又少啊!”
謝嫣然輕輕一笑,跟上老人家步伐,jing致妝容上的微笑無懈可擊:“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指不定踩過線,又是一番新天地呢!”
秦孤鶴不置可否,隻是緩緩走向門外。謝嫣然落後小半個身位,正好可以觀察到老者的後半側,如今這個當年在中國情報係統叱吒風雲的老者已經年過七旬,一頭仍舊利落乾脆的銀發,如果不是頸間已ri益鬆馳的皮膚和臉上愈發清晰的老人斑,看上去也就六十出頭的模樣。
但也許也隻有這個昂首挺胸的老人自己清楚,幾十年特殊戰線的戎馬生涯已經將這具身體磨出了多少隱疾,拋開風濕、腰椎這些小毛病不談,單是當年留在腦中未取出的那粒子彈就已經給了他足夠的苦痛,如今還占著江南一席之地不放手,除了有支撐秦家大廈這點兒私心外,剩下的絕大多還是想把最後一點熱血奉獻給他忠誠了一輩子的黨和國家。
深秋的夜風很已經隱隱刺寒,好在古城裡建築眾多,走在江南情調古韻小道上,秦孤鶴和謝嫣然都沒有覺得寒冷。兩人都一直保持著沉默,緩緩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踱著步子。
最後還是秦孤鶴長歎一聲:“嫣然,對你和仲穎這孩子,我終究還是心存了太多愧疚的!”
扶著秦孤鶴胳膊的素手輕微顫抖,輕咬下唇的謝嫣然哪裡還是那個在情報戰線上左右逢源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