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就去!”
看著劉曉明匆匆離開的背影,葛青的腦中又浮現了那略顯蒼白的南方麵孔。
此時,這張蒼白的麵孔卻更加湛白,白得有些可怕。剛剛那一刀居然真觸及皮肉了,如果不是蔡桃夭拉他一把,以悍匪的臂力,那一刀沒準兒真能把李雲道的頸椎砍斷。
李大刁民不是沒有見過血,更不會沒見過自己的血,一道刀口子從左肩拉到右肩,幸好李雲道肩背上的皮肉還算厚實,隻是傷了皮肉見了血,沒有傷筋動骨。但卻確確實實把王漢和馬朝兩人嚇得魂不附體,軍人對於任務有種近乎天生的執著,李雲道的安全就是他們的任務之一,如果李大刁民真出什麼事情,兩人這輩子估計就真的沒臉再跟人提起蔡家女人口中的那三個字了。
坐在病床一側的蔡桃夭剛剛也難得花容失sè,本來以為李雲道坎坎躲過一劫,卻沒想到還是受了傷。王漢和馬朝本想跟著去刑jing大隊,可一見李雲道受傷,連忙火速將他送到秦家占大股份的私立醫院。醫生縫傷口的時候蔡桃夭站在李雲道身後,看到那道接近30公分的傷口,就連司空見慣的王漢馬朝都覺得觸目驚人,反倒是蔡家大菩薩一臉鎮定地執著李雲道的手。李雲道沒讓打麻醉,直接讓醫生縫針,疼得噝噝直抽涼氣兒,卻還是一臉笑意地跟蔡桃夭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笑話。
李雲道的背後本來就有一片恐怖不堪的傷痕,現在又多了一條刀疤,看著疼痛卻鎮定不吭氣的李雲道,蔡桃夭的眼神裡帶著些許欣賞,些許疼惜,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懊悔。蔡桃夭做事向來下了決定後就極少會反悔,可是這一次她甚至有些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真頗有幾份“悔叫夫婿覓封候”傷感了。
縫了針,打了一記破傷風,醫生隻吩咐休息靜養,又特意開了一間安靜的vip病房,反正秦係一脈的人在這裡看病從來都隻記帳不花錢的,醫生似乎也知道李雲道的特殊身份,所以在施醫用藥上絲毫不吝嗇。
進了病房,王漢和馬朝識趣地借口辦手續退了出去,將vip病房留給了李雲道和蔡家大菩薩兩人。
可能是因為沒有打麻醉,李雲道的額頭上不停地淌著冷汗,蔡桃夭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汗,一個趴著不動,一個忙前忙後,很協調,倒頗有些相濡以沫的氛圍。
“媳婦兒,萬一我真要這麼躺一輩子,咋辦?”
拿著熱毛巾幫他擦汗的蔡家女人笑道:“怎麼辦?涼拌?真想我照顧一輩子?”
“那敢情好,可是咱舍不得呀,這麼標誌一媳婦兒,一輩子就這麼被我這陀玩意兒糟蹋了,我就算樂意也怕被口水淹死。”
“三兒,等我老了走不動了,你也會這麼照顧我嗎?”
“那肯定的,等你老了,我也老了,你走不動我抱著,抱不動我就背著,背不動就用車推著,如果你牙口不好,咱嚼碎了一口一口喂著……”
“不正經!”蔡桃夭用溫熱的毛巾輕輕在李雲道頭上拍一下。
李雲道卻突然正sè道:“如果我正癱床上一輩子,你就回běi jing去吧。”
蔡家大菩薩臉上的笑意突然凝固。
疼得聲音有些哆嗦的李雲道將臉埋在枕頭裡,含糊不清道:“我給不了你幸福,最起碼我不能放棄讓你幸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