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有專門的醫院和醫生處理這種事情。王漢還好,就是斷了一根肋骨,馬朝就嚴重了,現在還沒有醒。”
李雲道拳頭猛地握緊:“叔,是誰?”狹長的單鳳眼微微眯起,淡淡的殺意從那對漆黑的眸子裡隱隱透了出來。
黃梅花皺眉長歎了口氣:“應該是běi jing那邊的人。”
李雲道疑道:“不是說沒有惡意嗎?”
黃梅花搖頭:“本就不是同一撥人,用意不一樣,下手自然是招招奪命。”
“上次是誰?這次又是誰?”上次那件事後,李雲道本不想問得太詳細,但今天他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上次是熟人,沒有惡意,但究竟為何而來,我還在調查。這一次倒真是完全衝著你來的。”黃梅花抬頭,似笑非笑地著李雲道,最後說出三個字,“蔣青天。”
李雲道扯開jing服最上方的一粒扣子,咬了咬牙,額上青筋突起,沉默了良久才道:“來他真是不死不休啊……”
黃梅花沒有說話,隻是在李雲道肩上拍了拍,意味深長地了他兩眼後緩緩起身,走到院門處,才回頭:“我本來想讓老高來盯著你這邊,可秦爺那邊也離不開人,我和他得有一個留在他身邊。我派了兩個人來頂替他們倆,回頭讓他們來找你。”
“叔,不用了。”李雲道站起身,上一秒還怒氣滔氣,下一刻便心如止水,“叔,彆增加不必要的傷亡,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總不能這麼提心吊膽的過一輩子的。”
黃梅花愣了一下才道:“可以。”剛邁出院門口的木檻,卻又轉身停住,從背後摸出一個沉甸甸的狹長布包,遞給李雲道:“帶著這個,有備無患。”布包口露出一個黑sè的鐵器洞口,顯然是一把手槍。
李雲道沒客氣,接過來熟練地上膛退膛開關保險,動作嫻熟地檢查了一番,才抬頭道:“叔,你放心,大幾百斤的熊瞎子都拍不死我,一百多斤的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黃梅花自然不會像十力那般說些“殺人不好”的話,隻是點了點頭:“後作力有些大,用的時候小心點。”轉過身頓了一下,黃梅花又似叮囑又似自語地道,“有時候,對待對手仁慈,就是自掘墳墓。”
李雲道深以為然,目送黃梅花離開,這才將家中裡裡外外的門窗檢查了一遍,臨出門前給蔡桃夭發了條短信:京城來跳蚤了,注意安全。
走到雕著洛神圖的石橋頭時,蔡家大菩薩才回來短信:我給小叔打過電話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小叔?李雲道頗玩味地著手機上的那兩個字,腦中突然浮現了那個說是還欠自己一個人情的儒雅男人,那個在昆侖山上學著李大刁民席地而坐侃侃而談的蔡修戈。
蔣青天會不會買蔡修戈的帳,這一點李雲道並不清楚,但對方派來的人能不動聲sè地拿下馬朝、王漢兩人,顯然實力已經遠在李雲道之上。李雲道不是弓角那種一掌擘起一頭犛牛的大憨人,也沒有李徽猷那種空手搏熊的猛貨實力,就算跟小神棍比,他都是手無縛雞之力。能拿到王漢馬朝兩人的對手,說能秒殺李雲道卻是一點兒都不誇張。
李雲道感受著背後腰上的“史密斯維森”,這把據說能一槍轟死一頭大象的大火力手槍沒有帶給他絲毫的安全感,相反陣陣涼意從身後傳來,涼透心底。
到李雲道,老黃照例熱情地打開窗戶,露出缺了三顆牙的嘴巴:“來了,小李!”
李雲道熱情回應的時候,老黃卻給他使了眼sè。李雲道不解,靠近傳達室的窗戶,老黃探出頭來,左右了,確定附近沒人,才悄聲道:“刑jing隊出事了,這兩天你可千萬彆去惹你們葛隊長。”
“出事了?怎麼了?”李雲道疑惑道。
“小崔失蹤了。”老黃悄聲道。
“小崔?你是說崔瑩?”李雲道第一天報道,嬌小玲瓏的崔瑩是第一個主動跟他打招呼的人,所以李雲道對小姑娘的印象挺不錯,昨天在樓道裡到心事重重的崔瑩時,李雲道還開玩笑問她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老黃突然做了一個神秘的表情:“有人說昨晚到崔瑩和曹菲一起走的,所以這會兒葛隊正把曹菲叫到辦公桌裡審。”老頭子離辦公樓幾百米遠,居然連辦公樓裡正發生些什麼都知道,這不得不讓李雲道佩服。
等李雲道走進那間天天待的會議室時,終於搖頭苦笑。越擔心的事情就越會發生,這是不是正應了墨菲定律嗎?
不單三份單獨拎出來的檔案不異而飛,就連其它所有分好類的檔案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事情,似乎越發撲朔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