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發現年輕的副局長在逗自己,也不生氣,反而覺得這位年輕的領導不但有本事,而且一點兒架子都沒有,難得體製裡有如此平易近人的年輕領導。
臨走前,年輕的副局長又轉身對她說道:“明兒上午來報到,對了,我想了想,你們不是有黑客組織嗎?你們可以成立個黑客基金什麼的,鼓勵那些真正有俠肝義膽的黑客,嗯,省得把錢轉出去了,沒準也被人買了瑪莎拉蒂。”
“誒,我看行!”穿著豹紋抹胸和短褲的夏初很爽快地應了一聲,目送這位比起公安局長更像大學講師的青年離開。
酒吧裡的群魔亂舞和電音鼓點讓範誌宏覺得很不適,李雲道跟去洗手間的時候,他便獨自一人來到酒吧門口,又點了枝煙。一根煙還沒有抽完,李雲道已經走出了酒吧。
“怎麼樣?”範誌宏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裡,那個一腳把伍市長兒子睾#丸踢爆的姑娘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行了,明兒上午就來報到。”李雲道伸了個懶腰,“走吧,下一個!”
範誌宏愣住了:“真搞定了?”
“要不老範你再去跟她聊聊?”李雲道活動著腰肢,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不斷傳來金屬電音的酒吧。
範誌宏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麵部神經下意識抽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吧,我還想當個健康的男人。”
李雲道也知道夏初傷人事件,想了想,問道:“伍愛國為什麼被雙規?”
範誌宏在省紀委有不少關係,關於伍愛國的事情他還是比較清楚的:“說是有人匿名舉報伍愛國用小姨子的名字在國外擁有不下十處房產,還有兩個銀行賬戶,裡麵的錢加起來超過七千五百萬人民幣。伍愛國這回應該是栽了,小丫頭運氣不錯,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跟伍家扯上關係,生怕弄得一身騷,之前主張著給小丫頭這個處分那個處分的人,這會兒都偃旗息鼓了。哼……”老範冷哼了一聲,“之前有傳聞伍愛國有可以要以副代正,年後兩會轉正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一個個都恬著臉往上靠,現在伍家出事了,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
“趨利避害,這是動物本能。老範,你還是得想開些。況且,這個節骨眼上,上麵也不想因為一個伍愛國而推翻一大片,這與穩定大局的基本原則相違背。”李雲道笑著說道,“而且,馬上就是e30了,省紀委一開始也隻是請他去喝茶,是想把事情壓到e30結束後再說,但那幫年輕人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你是說夏初?”範誌宏立馬想到了什麼,苦笑著搖了搖頭,“雲道,你把這幫禍害聚在一起,趕明兒頭疼的是你自己,到時候可彆怪我這個老哥哥沒提醒你。”
李雲道聳聳肩,很光棍地攤開雙臂:“再差也差不多當初,大不了從頭再來。如果能把這幫危險的家夥聚在一起乾些實在的事情,起碼對老百姓是有交待的。”
範誌宏不了解李雲道的過去,所以對他“差不過當初”的想法並不太理解,隻當是李雲道有強大的背景支持,見慣了京官,沒將西湖甚至浙北的這些官員當回事。
“最後一個了?”範誌宏的表情一點兒都不輕鬆,似乎他口中的最後一個人才是最令他頭疼的。
“走吧,去會會那家夥。”李雲道腦中浮現了一個瘦小得有些猥瑣的身影。
月朗星稀,城市如同入睡的猛獸般安靜了下來,徹夜不眠的賭徒們揉著布滿血絲的眼,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撲克牌,時不時抬起觀察一下對手們的表情。
賭桌本就是一個微縮的社會,眾生百態在這裡都能看得到,有膽怯,有期望,有貪婪,有瘋狂,在這張小小的桌子上,展示著人性最深處的每一麵黑暗。
“三個九。”
“三個十”
叫喊喝罵聲不絕於耳,有人樂極生悲,有人絕地逢生,桌上隻有一人,從頭到尾寵辱不驚。輸了不氣餒,贏了也不興奮,仿佛整個人就是一方不波的古井。但似乎運氣最鐘愛這樣的人,那些不斷祈禱和咒罵的人跟前的籌碼越來越少,反倒是這總是維持著微笑的青年麵前推著小山一邊的籌碼。
青年的對麵蹲著一個神情猥瑣的小胡子,彆人都是坐著,他偏偏要蹲在椅子上,亂糟糟的頭發像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清洗過。跟彆人比起來,他麵前的籌碼也算不少,但幾把玩下來,也還是輸多贏少。
小胡子有些困惑,總覺得那一臉微笑的青年有些眼熟,但他可以確定在這個地下賭場裡肯定沒見過這個人。
這人在出老千嗎?小胡子留心著那青年的每一個細致的動作,半個鐘頭過去了,仍舊一無所獲。
賭桌上不斷有人離場,也不斷有人加入,而小胡子麵前的籌碼也越來越少。
“嗯,今兒晚上我也贏得差不多了。”青年微笑著,開始收拾桌上的籌碼。
“誒,哥們兒,這樣可不太講究啊,贏了錢就想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