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討了個沒趣,自嘲地搖了搖頭,也知道自己武力值遠不如眼前的女忍者,真要讓她心服口服,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當下笑道:“我說了不算,你歇與不歇,天狼說了算。”馭人之術,往往在於此,駕馭可駕馭之人,碰壁時適時調整戰略,拎重點抓要害,顯然天狼便是由香關芷的要害。
女忍者轉身,隱入黑暗,李雲道也轉身,太多的問題等著自己一一去解決。
進門,便看到三個孩子坐在客廳中相視無言,潘瑾明顯剛剛哭過,淚水打濕了眼妝,暈開後像隻可愛的熊貓。十力嘉措和張小蠻見李雲道回來,不約而同地看著自己的腳尖,如同偷吃了糖的孩子一般,不願與李雲道四目相對。
“找不到?”李雲道狐疑地打量著兩個孩子,以他們倆掐指神算的能力,隨便一個都能大致算出那孩子的大體方位。
十力小喇嘛抬頭,一臉委屈:“雲道哥,算不出。”
張小蠻也哭喪著小臉,連連點頭。
李雲道微微有些詫異,噶瑪拔希有四大弟子,大弟子弓角武力值彪悍,二弟子徽猷文武雙全,三弟子雲道博古通今,前三者可謂各有偏頗,唯有關門弟子十力嘉措深有喇嘛真傳,繼承了老喇嘛噶瑪拔希修萬種佛的衣缽,又博聞強記,加上生而知之的優勢,哪怕老喇嘛到如今仍未曾宣布十力可以出師另類門戶,但李雲道也清楚,老喇嘛讓自己攜十力下山的那一刻,基本上就意味著他已無藝可授予這個放在百年前必會受萬眾朝拜的孩子。
而張小蠻的更是那座道家名山前代天師隔代指定的嫡傳弟子,小蠻降世,前代天師同日羽化登仙,未曾滿月便被接入那座道法浩然的道統首峰。那道家本就擅長掌中經緯,日月萬象均包羅其中,十二命神十二宮位,落宮便能斷命,上談天像,中談人事,下談地理。那叫無極的老道在那山上算是輩份極高了,可見著這位小姑奶奶還是得乖乖叫聲小師姑。小姑奶奶在江西茅山上沒少乾上房揭瓦的妙事,但就這樣,那位如今在國內道教一宗首屈一指的鬥米真人也隻能縮著脖子認載,時不時觀中丟了雞鴨和看門狗,指不定還得送去一壇仙果佳釀。鬥米真人本不講究種善因得善果,但某位在中南海說一不二的人物點名見過這調皮小道姑後又欣然下山,並許諾來年宗教聯協中再給鬥米真人添補上一個主席的位置。這對這座享譽海內外的龍虎山來說,不能不算是一件千年難遇的盛世。因而兩個都算得上是天之驕子的神叨小家人都一致認定算不出瑤瑤的去向,李雲道便不得不犯起了嘀咕:“難道……瑤瑤遭遇了什麼不測?”
聽到李雲道嘀咕的潘瑾愈發自責:“都怪我,是我沒看好孩子……”
“其實要怪還是要怪我,是我安排你去送箱子的。”李雲道麵色凝重道,“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瑤瑤的去向,既然十力和小蠻都算不出瑤瑤到底去了哪兒,那麼我隻能用最蠢和最笨的辦法了。”
李雲道給朱子胥打了一個電話,一方麵彙報了反恐安全隱患排查工作的進度,最一方麵彙報了小區中剛剛發現的兩具屍體,最後才隱晦地提到瑤瑤失蹤的事情。
朱子胥對前兩件事不置可否,應該說他不願在這個時候多發表意見,隻說充分放權給李雲道,一切事務都交由他全權負責,但這位臨退二線的老局長似乎對瑤瑤失蹤的事情很上心:“雲道,你先去忙反恐和殺人案的事情,如果能並案處理那就更好了。找瑤瑤的事情交給我,尋找走失兒童,這種案子,我有經驗。”
朱子胥說得不錯,他的確在打擊人口販賣的問題上頗有建樹,事實上朱子胥至市局就任一把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擊販賣嬰幼兒的犯罪團夥,也正是那次行動,錢強才有機會拯救瑤瑤於水火。
掛了電話,李雲道轉身卻看到鼻青眼腫的戰風雨擠入門內,臉上的表情頗是精彩。
“出什麼事了?”
“碰到個女賊,太他娘的牛掰了,一個照麵就把我放倒了……”戰風雨齜牙咧嘴,顯然是受了些皮肉苦頭。
“女賊?”
“黑衣服,穿得跟個忍者似的。我去12幢對麵勘察,正好想想住在對麵房子裡的人,看看他們一周前有沒有看到過什麼異樣,下樓就在花園裡碰到那個女賊。”
李雲道失笑,但卻也不好多解釋由香關芷的身份,當下隻無奈搖了搖頭:“你一定是眼花了吧?”
“眼花?”戰風雨指著烏青的眼圈,一連兩次打架都被彆人收拾得很慘,這對曾經認為自己敢稱西湖第一無人敢稱第二的戰風雨來說很受傷,“我就算隻摔一跤,也不至至於把眼睛摔成這樣吧?嗯,言歸正傳吧,算我倒黴了今天。”
“瑤瑤的事,朱局接手了,讓我們專心致誌反恐,最好順手把殺人案也破了。”李雲道無奈地搖了搖頭,“四季和美高梅那邊都有消息沒?”
戰風雨搖頭:“我剛剛跟夏初通過電話,她說兩邊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舉動。
“好,讓他們好好盯著,我們再去屍體現場看一看,很多細稍未節的證據很可能在我們沒到達現場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破壞了。而且,麥提尼帶著一個黑色背包來過小區附近,後來他再次出現在我們監控範圍時,黑色背包便不翼而飛。我總覺得,這幾件事應該沒那麼巧合,或者換種說法,所有的巧合都有其必然發生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