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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海迅速將籌碼掃入懷中,衝眾人嘿嘿一笑,用標準台灣腔應答道:“不了不了,小賺一筆就可以了!”
每天在賭場進進出出的賭客絡繹不絕,有輸得傾家蕩產的,也有豪賭一夜致富的,但悲劇遠遠多於皆大歡喜的喜劇,究其根本還是出自人心貪婪。像何大海這樣小贏一筆見好就收的小富即安也不鮮見,原本準備跟著他下注的人們也隻是微微表達了失望便再次投入新一輪的賭局。
何大海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隻有一隻袖扣的保安警衛,那是一個年紀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一臉絡腮胡子,目測身高超過一米八五,從走路的姿勢來看應該是軍伍出身,但是從細微的動作來看應該是菲律賓或馬來西亞的軍種。澳門賭場本就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既有身價億萬的富豪驕奢淫#逸,也有家徒四壁的窮人的孤注一擲,各東南亞各國軍隊退伍軍人大體上也是衝著能搏出個富貴才趨之若鶩。
何大海緩緩走向那保安,步履蹣跚,直到走到那人身旁,一個踉蹌撲倒在那絡腮胡子的腳下,一手抓住那人的褲管:“快……快走我去醫療中心,我有哮喘……”
那保安本想一走了之,但眾目睽睽之下卻也不好就這樣棄而不管,隻好暗叫一聲倒黴,扶起何大海便往醫療中心的方向走去。
醫療中心在賭場裡扮演著一個很重要角色,幾乎每天都有客人在經曆過山車般的財富跌宕而引發高血壓、心臟病這類急症,所以醫療中心被安置在賭場的一樓的角落裡以方便救護車能儘快將駐場醫師處理不了的病症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最近的醫院。此時正值上午,本就是一天當中的客人較小的時段,所以醫療中心隻有一名醫生,見絡腮胡子扶了一名客人進來,連忙站起身問道:“拉紮克,客人怎麼了?”
被稱為拉紮克的絡腮胡子用不太熟練的廣東話無奈道:“他突然倒在我身邊,好像是哮喘……”
“哮喘?快,把人扶到裡麵來!”醫生指著隔簾內側的病床。
突然,那奄奄一息的病人眼睛猛地一睜,伸手一記拇指按在醫生的頸動脈處,那醫生身子一軟便軟癱了下去。絡腮胡子一驚,連忙去取腰間的警衛棍,隻是還沒等他打開警衛棍的皮扣,剛剛呻吟不止的病人便一掌劈在他的頸間,拉紮克脖子一歪,也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他聞到一股惡臭,瞬間驚出一身冷汗,睜開雙眼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縛住雙手雙腳,綁在隔簾內的病床上,剛剛那名賭客手中拿著一個小瓷瓶,正眯眼打量著自己。
“嗯,我是個不太喜歡跟人繞彎子的人。長話短說,告訴我,你把人藏在哪兒了?”何大海不知何時換上了青藍色的醫生服,戴著口罩,一手拿著針筒,一手拿著不知名的注射用藥,看上去頗是瘮人。他說的是很地道的馬來語,這樣拉紮克瞪圓了雙眼。
“我可以把你嘴裡的破襪子取走,但是你如果發出任何聲音,嗯,這是青黴素,你應該知道,你自己青黴素過敏吧?”何大海剛剛已經用醫療中心的電腦查看過拉紮克的資料,這家夥果然馬來西亞人,在馬來西亞陸軍當過裝甲兵,三年前退役,一個月前才來澳門,入職體檢報告上寫著他嚴重青黴素過敏。青黴素是醫療中心常備藥物之一,此時成為了何大海手中一記殺著。
拉紮克看著那針管,嚇得瞳孔收縮,拚命搖頭,被何大海脫下臭襪子塞住的嘴裡不斷發出嗯嗯的聲響。
何大海將鐘頭擱在他的一側麵頰上,取去他口中塞著的破襪子:“珍惜生命,遠離謊言哦!”何大海眯眼笑著提醒道,在拉紮克的眼中,這人已經跟傳說中的魔鬼沒有什麼兩樣。
拉紮克對著空氣狂呼數口氣,但臭襪子在嘴裡留下的味道卻不是輕易能夠排出去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了我!”拉紮克骨子裡還是有些軍人的鐵血風骨。
何大海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拿起針管,徑直插進拉紮克的大腿肌肉。
拉紮克吃痛,張口便嚎,隻是還沒等發出聲音,那隻臭襪子又堵住了他的嘴。
“嗯,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何大海將臉湊近了,聲音如同暗夜裡的鬼魅,“死在我手裡的也起碼有上百人吧,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啊。”
拉紮克這才知道自己應該是碰上硬茬子了,連忙拚命搖頭。
“想說了?”
拉紮克漲紅了臉,拚命點頭。
何大海取走塞在他口中的臭襪子,拉紮克連忙道:“我隻是參與了綁人,可是人在哪兒真的不知道……”
何大海毫不猶豫地將針管的推杆一推而下,整整一針管的液體注入拉紮克的體內。
拉紮克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哀嚎起來。
何大海衝他笑了笑,又拿出一支針管,對著他晃了晃:“兩分鐘後,你就會出現過敏休克,這是腎上腺素,能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