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你準備怎麼處理?”
“我還需要點時間。”
“明天e30就開幕了。”
“我跟阮小六說了,讓他派人盯緊我,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們唯一的突破口應該就在我這裡。”
“你的處境的確不是很樂觀。”袁紫衣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直來直往是她一貫的風格,哪怕是心中中意那個無論長相還是才學能力都是人中龍鳳的男子,她沒有絲毫地藏著掖著。
李雲道苦笑道:“我好像自打出生就沒怎麼處境樂觀過。睡在繈褓裡就被大師父從冰天雪地的大東北帶到了同樣白雪皚皚的大雪山,途中碰到個老道士,居然還是個懸壺濟世的老郎中,一看眼就斷言我絕對活不過十二歲。好在老喇嘛存了跟老道士鬥氣的心眼,硬是用密宗不外傳的某些法子把我的身子骨給熬打了出來。我跟你說我十二歲之前大多數時間都是泡在藥桶裡度過的你信不信?弓角和徽猷也倒了八輩子的黴碰上我這麼個兄弟,打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過了十二歲他倆還得輪流陪我跑山熬打筋骨骨,一拖就是二十幾年喲。說句難聽的,我以前真覺得我是他倆的累贅。碗口粗的樹杆,弓角一腳能踢斷兩根,我二哥更絕,他是練內家功的,他一拳下去樹杆斷倒是不會斷,但來年絕對枯死,我問過老喇嘛,二哥一拳真的能擊斷百年老樹的筋脈,絕不帶含糊的!後來我就發了狠,逮到機會,我一定一腳一個,把他倆都踢下昆侖山,求富貴也好,求前程也罷,總有個出路,跟我這個麼一個廢物一起老死在昆侖山算個什麼事?二嫂,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娘們很絮叨?”將手肘支在車門上斜望著李雲道,袁紫衣突然覺得身邊這家夥就算不是徽猷口中七八歲就讀書破萬卷的神童,也肯定是個性格和心眼都不壞的家夥,雖然長得沒他們家老大魁梧,也沒老二那般帥氣,但勝在長相清秀不惹人生厭。她想了想,笑道:“你一品氣娶了蔡桃夭和阮鈺,你把你剛剛的話放在北京城裡頭吼一句,你看看是不是有的是人等著排隊來折騰不死你。”
李雲道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個啊……嗯,我碰到桃夭以後,就開始轉運了,真的,你還真彆不信。江西那座山上的牛鼻子老道叫張無極,他給我看過相,說我五行缺木,遇木才逢春。我不知道我媳婦兒是不是木命,反正自打碰上了她,連老天爺都開始眷顧我了。哦,不對,應該說老天爺讓我碰上她,本身就是對我的一種眷顧。”
他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我不能死啊,我家風駒剛剛出生,還沒滿周歲呢,我怎麼舍得現在就去死啊!所以哪怕處境再尷尬些,再困難些,咬碎了牙,沒準兒就能撐過過去了。人不就是這樣,不遇上點事,你怎麼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有多麼強大呢?我想好了,這事兒一結束,我就得飛回北京去好好陪陪我倆媳婦和我兒子。”
聽他說完,袁紫衣沉默了良久,才長歎了口氣,幽幽道:“什麼時候他能跟你一樣,我也就安心了。”
李雲道詫異地張了張嘴,無言以對。徽猷自幼便內秀,性子也內斂,老人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那個三歲還不會開口說話卻知將自己屋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家夥,五歲開口,六歲讀《千字文》《三字經》,七歲讀四書,八歲讀五經,到十歲時已閱儘廟中藏書,可是依舊還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性格。要他主動跟袁紫衣表白,估計比登青天都難。
“二嫂,我覺得你得學那巫山神女,否則我以我二哥在這方麵二杆子一般的覺悟,你倆這輩子都造不出人來。”李雲道很無良地雙手重疊,放在腦後,絲毫沒有慫恿黃花閨女做壞事的心慌覺悟。
喬治如今已經中國通,但巫山神女一說還是離他太遙遠,剛想回過頭問個究竟,就被漲紅了臉的袁紫衣一巴掌將腦袋拍得縮回去。
袁紫衣咬了咬下唇,道:“我看不出你是三兄弟裡頂頂聰明的,不過我現在倒真的覺得,你絕對是三兄弟裡唯一的一個壞胚子。”
某人恬不知恥:“好胚子造得出娃娃?”
強行忍住將某人一腳踹下車的衝動,袁紫衣深吸了幾口氣:“言歸正傳,你接下來到底有什麼打算?剛剛我出來前,美國那邊發來密報,加州的一處秘密實驗室上個月被被一夥歹徒強行攻入,拿走了實驗室裡最新研發出的炭疽變種病毒,所以我們初步懷疑,恐怖份子精心布置企圖運入e30會場的鈦金屬盒裡,應該就失竊的變種病毒。”
“生化武器?”這下李雲道笑不出來了。